您别太用力说话了。」用双手将茶杯谨慎地捧给长老,确认他拿稳了,南河才在床缘坐下,皱着眉轻顺他微微弓起的背,「我能t会您的心情,但还是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身t状况,不能太过激动,要是被杏姨发现又要念了。」
喝下几口温热的药草茶,将气顺过之後,长老哭笑不得地抱怨,还得放轻声音:「我看你这些年也得到了风杏的真传,还知道要把她搬出来警告我。」
南河脸上却未流露出得意,而是浅浅的忧虑。
这两年长老的病情每况愈下,除缠绵以久的咳嗽外,偶尔还会忽然呆滞或陷入昏睡,这让牧岩也主动减少了来与他商讨要事的频率,实在困扰时,便会将讨论的对象转换成个x沉稳、口风紧的南河,综使经验不足的他大半时间都只能安安静静地倾听。
和有统一领导者「羽王」的羽族不同,鬼族由於受到压迫和排挤,各个部族聚落分离四散,通常由族长负责统筹各项事务,以及与其他部族联系。
然而,自从那一日……传来羽王发病的消息让牧岩紧急中止训练後,羽族针对鬼族的模式和对策逐年发生变化,被视为羽族储君的镜华作风强势,且不像往年在发兵前总会高傲地先发出预告,而是喜好攻其不备的夜袭,屡次重创鬼族部落,并夺走物资据为己有,但羽族部队也常因勉强应对突如其来的出兵命令而导致si伤增加。
这位羽族将来的新君,除了自己的荣耀外什麽都不在乎,再多的牺牲和鲜血,他都将之视为在脚下铺开的红毯,能够昂首阔步地踏过。
这也让鬼族各部落的现况更加险峻。
「那羽族圣nv……」南河低头沉y。
为了稳固地位,镜华三年前曾公开宣布他已找到新任圣nv,且新圣nv很快就能就位;不过数年过去,这位传说中的圣nv只出席过一次羽族的诸神祭典,不仅不曾开口说半句话,也未在众人面前展现过治癒能力,更是从来没上过战场为同族疗伤。
那约莫是镜华为了面子找人假扮的──长老和牧岩都下了这个结论。
「假如是尚在病中的那位羽王,多少还会在意同族的x命,希望尽量减少si伤,因此圣nv的存在至关重要,不过现在……」话语未尽,但南河已经听出了长老的意思,孰料下秒,长老复又叹了口气,望向他意味深长地道:「圣nv在羽族人的心目中被视为神的化身,地位特殊,就算镜华具有绝对权威,如果能同时拥有圣nv,想必他也不会拒绝吧。」
南河停下动作,心里莫名一突,有张熟悉的面容连同猜想掠过脑海,可他不愿继续深思,只是接过长老手中已然见底的茶杯,扶着他躺下,并将矮柜上的辉石灯调暗。
坐回床边的凳子上,他俯首注视着闭上双眼的长老,视线悄然滑过额头与眉眼间深深的皱褶,直到听见细微且规律的鼾声,才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将辉石灯完全关闭。
打开房门时,有个包裹着棉被、蜷缩在门边地上的身影闯入眼角,听见声响之际,对方抬眼与他四目相交,红眸中隐约浮动着碎光,南河忙退出了房间,反手关上门扉。
「这麽晚还没睡?」他压低音量,语落之时又意识到什麽,拉小yan起身後便将她带离门前。「你又作梦了吗?」
小yan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嗫嚅道:「我去找你了,可是你不在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长老爷爷跟你的说话声,怕是我不能听的,就坐在外面等了。」
曾几何时,连会耍脾气喊着「为什麽你可以我不行」的小nv孩也在时光之流的冲刷下学会了t恤和懂事,不再将天真的要求挂在嘴边。
岁月淘走了任x,幸好眼底的澄澈依然完好无损地留下。
南河轻抚她柔软的长发,nv孩安静眨动的双眸中溢出一丝白日里鲜少展现的脆弱。
在小yan年满十岁後,陌生且无法理解的可怕梦境突然接二连三前来叨扰,总是将她从宁静的夜里吓醒,偶尔浑身发冷,偶尔泪流满面,将近半年後才慢慢习惯了那些教人惊惧的画面。
他记得小yan描述的。
假设,小yan的能力足以让羽族和鬼族的优势地位相互对调,鬼族将有机会得到更好的生活,不再处处受制,那他是否不该自私,就让小yan本人去做决定?可万一,扭转局面後的鬼族部落团结起来,怀抱着复仇、泄愤之心,强势地反过来掌控羽族,她将面临的就是对异族的诛杀、欺凌、压榨……
对一名盼望将世界的美好放入绝望之人眼中的nv孩而言,何其残忍。
「该怎麽选择才是对的,您能教教我吗?长老爷爷。」
久久之後,老人的眼依然紧紧闭着,未能启口给予任何关於未来的指引。
教人意外的是,在使计夺下喀罗後,羽族隔了很长一段时日都没有任何动作,不知是暂且餍足了,又或者是在酝酿下一波的袭击计画。
久违的平静,甚至让风杏扶着脸颊感叹了句:「羽族啊,若到平安祭结束前都能安安分分的就好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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