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管事只用了兩天,便把花嬤嬤所托之事辦妥,尋來兩名小廝領到她老人家的院子裡。
花嬤嬤稍早已侯在庭院中,靜待鄭大管事的到來。清晨,鄭大管事差人來遞話,午間會領人過來。現看見他經過大門進來,及身後跟隨兩名小廝,她便上前迎接他們了。
"老姐姐,是老弟來晚,對不起,要您久等了。"
"那是,是我猴急,一刻都靜不下來。你來得剛好。"
大家互蓋高帽子,作揖以示見諒。不作一刻,又話風一轉,直奔要點了。
"老姐姐,老弟不負所托,為您尋來兩名小廝,您看看,可否滿意。"
"別急,我引你到一處坐下,喝茶潤喉,才詳談亦不晚。"
"請。"
花嬤嬤由玉祥攙扶下,與鄭大管事並齊而行,到廂房去,尾隨玉意及兩名小廝。
在廂房的廳堂裡,花嬤嬤引鄭大管事去圓桌旁坐下,花嬤嬤為主位,鄭大管事靠在她右方落坐。
"玉意,來沏茶。"
"是,嬤嬤。"
圓桌放置一具沏茶的茶件,玉意行雲流水地沖泡著。
"老弟,老姐姐曉你是風雅之人,特意尋來一款茶,沏給你品茗,為老姐指點一二。"
"托大,托大,在老姐姐面前那人可稱風雅之人,您看這一屋的佈置,真是簡潔雅致。"
鄭大管事順勢環觀,視察房內外的環境。他的右旁是房門處,可看到房門外的花卉綠草,迴廊有人行走都可略見身影。房內掛上一兩幅詩畫字集,再置一張高架設几,上擺放兩盆花蕊飽滿,花蒂略開的蘭花,便沒有任何陳設。而那張設在廂房深處的大床榻,他一平視已可直刺刺看見。這巧妙的安排,甚可不稱老姐姐為風雅之人。
"今日有貴客入院,當然用雅間來迎接他。"
"哈...哈...哈..,真是沒有人說得過老姐姐。"
玉意沏妥茶水,送到他倆的面前,再回花嬤嬤的身後,與玉祥站立在一起。
他倆嘗過那一口好茶,便放下茶杯。
鄭大管事向花嬤嬤道:
"好茶,回甘,清香,可惜略欠色澤。"
"它的色澤未得老弟認可,其他得你賞識,已是一件好事。老姐我老實同你交底,它是新茶來,但是那屬於它的茶香,一口亦不輸舊茶。而色澤未得認可,可焙火未夠,但仍無阻它的價值。"
"當然。"
鄭大管事向後示意,要身後兩名小廝站出來。
"左旁是遠東,右旁是瑞起,快見過花嬤嬤。"
遠東皮膚略為黝黑,劍眉鼻挺,目光有神,一身短打衣衫,露出結實的胳膊子,帶著一股英氣。
瑞起與他便是迴然不同的少年郎了。他眉清目秀,身材瘦削,一身洗白的袍衣,亦不減文質彬彬。
他們齊向花嬤嬤躬身揖手,拜見她。
"花嬤嬤,安好。"
"花嬤嬤,安好。"
"好,都是好小子。"
花嬤嬤慈祥地道。由鄭大管事領他們來入院,花嬤嬤已暗中睄瞄他倆幾眼,又見他倆入房內,仍沒有四處偷睄,目不斜視,只盯著自家的腳尖,知本分,那才好辦事。
花嬤嬤邊側身與鄭大管事道:
"有勞老弟了。"
"舉手之勞。"
花嬤嬤相視一笑。
"老弟尋摸兩名好小子給春花,應讓她當面謝謝你,可好。"
花嬤嬤亦不待鄭大管事的回話,調頭與玉意道:
"玉意,去喚春花來。"
"是。"
拜見完,遠東及瑞起回到鄭大管事身後。
今日,花嬤嬤特意把春花的課堂停了,要她在院子內盛妝裝扮,等候鄭大管事們的到來。
四月天,春意正濃,暖意回籠,沒有二月天大雪風霜,陣風熙熙地吹來,響午行走,都不需再多穿毛衣,在外披上長衣,便恰當。
春花把髮絲梳成一個垂髮分肖髻,配上一支湖水綠的玉簪子,及幾支朱花, 披著一件翠綠的披風入房,把自身裹得密實,行走時只漏出小許縫子,看到衣裙一小角,帶著幾許小家碧玉的舉止,及禮數來到廂房。
"花.花嬤嬤,安..好。
可是,眉眼間流露出碧水?灧之姿,添加幾分嫵媚之感,她雖沒拋出任何一記媚眼,然而只看她這一臉的面相,已知她是一名尤物了。
"這位是鄭大管事,他幫你一個大忙,快來感謝他。"
春花不曉是甚麼大忙,只知按照花嬤嬤指示便是了。
春花向著鄭大管事方向,福身。
"感.謝鄭大管事.幫春花大..忙。"
鄭大管事由最初見迴廊經過一記翠綠的倩影,再到房門口進來的佳人。他仔細端詳春花,瞟向她身後一路走來的步徑,深意盈盈地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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