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聽到春花的要求,根據多日與她相處的經驗,雖是未完全摸清她的性情,然而對於她一些喜好,仍是略為清楚,例如,她頂著這樣好的身子,穿著如此輕軟的衣裳,是不喜去多人之地方行走,避免被他人窺視身子。
所以,她想到一處地方,那裡較為靜謐又是清涼,很是適合響午散步,便是舞坊後方的竹林。
當初,宗世子會在此處設下產業,都是因為此處種下一大遍青竹,可讓他在酷熱的夏日到此處消暑,陣陣微風拂過,讓竹幹有規律地晃動著,形成一道道的浪波,可是賞心悅目。
她倆心情歡愉地在竹林間行走,微微清風吹過,有別於剛才在房間的悶熱,處處透著涼風,中間夾雜著沙沙的風聲,聽得人真是心曠神怡。
她倆臉上都掛著輕輕的笑意,穿梭在這片竹林裡,享受著此刻的安逸。漸漸的,她倆便愈來愈往竹林的深處探進去。
當看到遠處有座假山,她倆都步行一陣子了,想歇腳一回。便往假山的位置步過去,當愈是步過去,愈是隱隱約約聽到陣陣羞赧的綺聲,夾雜著風聲傳來。
初開始,她倆都不為意,當把那道聲音聽過清楚,她倆都熱透了臉。春花不是無知懦愚昧的姑娘,小昭亦不是不韻風花雪月之事。
此時,她倆知撞破別人的好事了。她倆互望一回,然後甚是有默契地點過頭,想悄悄地回過身走人了。不願他們發現她倆,免得見著尷尬。
正當她倆要靜悄悄地離開時,小昭卻是瞥到假山裡露出一抹青藍色的衣角,及一隻鞋子,那處繡著一個南字,很是相熟。
她便收住腳了。
春花見著,細聲地催促著:
"小昭,我們走吧!"
她仍是聞風不動。
春花見著,又是催促:
"小昭,走吧!不要讓他們見著。"
她僅定定地望著那座假山。
"小昭。"
春花見她仍是不理會她,又看見她的雙目漸漸泛起紅絲,狐疑般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春花剛才那一連串的催促,亦令假山後的人察覺到不對勁,停下所有的舉動,整理妥衣衫,步出假山。
小昭看著有一人從假山後步出來,刺眼的陽光從他身後照耀著,讓她瞇著眼看,望能把來人看過清楚,好消除心中的不安。卻是,當來人愈步愈近,她能看清他高挑的身軀,青藍色的衣衫,每每都如陽光般辣眼,她的腿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卻一小步。她沒有如剛才般想探知真相的膽量了,原是攙扶春花的雙手,緩緩地放下,眼眸中的淚水注滿盈眶,用著顫顫抖抖的嗓音向站在她倆身前,有著數步距離的他道了一聲。
"榮南哥。"
這一聲的稱謂一出,周遭瀰漫著心碎的氣息,一顆晶瑩通透的淚珠終是忍不著,落下來了。恰好,一陣清風劃過他們之間,留下一條無痕的界線。
是,從後山步出來,來到她倆的身前之人,便是宗經灝的心腹,堇管事的兒子,小昭的未婚夫-榮南。他亦是顏卿的相好。
"小昭"
榮南望向淆淆落淚的她,欲想道出一些話來,卻是不知何話可說,留下的僅是兩眼相望。
這事上,春花本是外人,便只可呆愣愣地立在一旁,盯向眼前之男子,感到一陣詫異,因為他一直給她之感覺是剛毅冷漠,沉默寡言,做事又是恪守本分,不會逾越過界,即使那次她光著身子站在他眼前,他都可目不邪視。萬萬想不到,他會是與別人在後院廝混之人。從那詫異回過神後,春花已被周遭詭異的氣氛,弄得面面相覷,更是悄靜無聲地佇立一旁了。
此時,顏卿都整理妥當衣裳,緩緩地步出假山,雙頰緋紅,朱唇翹翹,眼眸漾水,看見她嬌艷柔美的模樣,即使仍是未出閣的黃花閨女看見,當知曉內裡另有事情。更遑論是有著切身經歷之春花,及見過此情此景的小昭。
她步姿款款地走到榮南的身後,一支手輕輕拉著他的衣袖一角,抬頭望向小昭,猶如昨日凝望著她般,眼神中充滿探究及打量。她很想知道,除了出身,她可是輸給她那裡,她可光明正大地侍在他身旁,而她僅可在見不著光之地與他媾合,她真是不甘!
他,都是她深愛之人!
小昭把看向榮南的目光,投向顏卿,此刻,她終於明白,昨日她為何一直盯著她倆看,真切來說是盯著她看,因為她經常徘徊在春花姑娘身旁,很容易讓人誤會,是盯著與世子爺有著關係的她看。原來不是,是盯著她看。
在沒有對話的過程中,倆個女人已同為一個男子,不斷地對視,對峙,對幹著,中間充斥著莫大的暗湧。
小昭年僅十四,況在豆蔻之年,對情愛有期盼,望能與夫君成雙成對。從小,便知曉他會是她將來的夫君,再加上一起長大。對榮南,她自然生出一份依靠,一份情誼,一份信任,便用那一切把所有事情蓋過去,包括他經常要與世子爺出沒風月場所,會有姑娘對他投懷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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