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由人群、音乐共同发出的嘈杂的声音当中,有人正声嘶力竭地试图压过环境音,“来一起玩吗?”这名字倒是很耳熟,库丘林放下杯子,开始回忆这名字所对应的面孔。好像是个长得不赖的女生。他还拿着杯子,边上的人就已经七手八脚地在堆满酒瓶、小菜、骰子和扑克的桌面上清空了一块地方来给新的朋友放杯子。藤丸不是一个人来的,几个女生在库丘林的斜对面落座。而最开始叫她来一起玩的家伙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几个女生入座以后,他就一直逮着一个女生聊天,连原本正在进行中的游戏都忘到脑后去了。酒吧半开放的卡座谈不上什么封闭性的隐私,但是在这样迷离癫狂的闪烁灯光和震耳欲聋的劲爆舞曲当中捕捉到特定对象的本领还是让原本就在卡座上的其他人察觉到了什么。虽然那个人另有目标,但被当做搭话入口的藤丸也并不是不受欢迎。顷刻之间,年轻人们就决定换个游戏玩。反正在这种场合,任何游戏最终的落点都是一样的挑拨暧昧,大家拉扯几个回合,最终还是因为场合上的不方便而放弃了国王游戏,转而抽起鬼牌。抽到两张鬼牌的人,要互相注视超过一定时限,表情先变化的那个人视为输家,而输家要答应赢家的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到这里为止,游戏规则还算是正常。精巧的部分在后面:这个要求并不一定要在今天、这里被实现,它可以被保留到游戏结束以后,由两个人私下决定是否要兑现。这是一条相当柔和的规则,在留下可以供人遐想的余地的同时,又为可能不来电的两个玩家增加了一条软着陆,让他们不必在别人起哄的时候做出尴尬的事情。无论和藤丸熟悉的程度如何,女生们很快都领会到了这个补丁的必要性,在她们的一致同意下,这规则也只好被所有人接受了。虽然有些人还有些不满,但玩起来以后,其他人的尴尬时刻迅速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料。游戏过了三轮,新增了一条规则,输家必须喝一杯,连续赢了两次的赢家也必须喝一杯。桌上的人原本就处于半醉和亢奋之间的状态,等游戏进行了一大圈,所有人也基本都被罚过过酒了。“藤丸很擅长这个游戏啊。”他身边的人兴致勃勃地发问,“有什么秘诀吗?”库丘林又喝了两杯,毗邻舞池的卡座温度不低,为了遮盖身上的纹身,他穿的长袖和长裤在这里就有些太多,在热意的推波助澜下,兴奋的眩晕涌上来,他听到女性回答时的声音,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藤丸已经换到了他身边的身边。上一轮的赢家在对视后要求输家一起下去跳一曲,库丘林转过头,看到那两个人正在舞池边缘手舞足蹈,却分的相当开——也许是不愿意被误认为同性情侣。另外还有两个人没有输,只是为了记录值得纪念的时刻而拿着手机在给那两个人拍视频。大概因为玩了太多轮,所有人的情绪也都从高昂到了低落,现在变成了默认的中场休息的时间,他左边的几个人趁这个时间去了厕所,卡座上反而就只剩下四五个人,连天都聊不起来。“嗯……试试想一想不高兴的事情?”藤丸回答道。几乎所有来玩的女生穿的都很漂亮,露肤度也很高,她也不例外,闪闪发亮的半高跟凉鞋,破洞牛仔热裤,露肩上衣,还有眼睛和嘴唇上折射出灯光质感的化妆品。虽然她这么说,但她看起来是那种人生中不会有任何事情让她不高兴的类型。游戏又过了半轮,这一次抽到鬼牌的是藤丸和库丘林。各种各样的配对组合已经让大家进入了倦怠期,懒洋洋地起哄以后,藤丸被换到库丘林边上。她的眼睛是金色的,身材娇小得惹人怜爱,对视时这感觉尤其明显。库丘林玩这游戏没有什么技巧,他只是盯着对手,把他们的脸想象成斯卡哈。世界上哪有人见到监护人就想笑,他赢得理所当然。藤丸显然也有她自己的某种方法,两个人对着瞪了一会儿,秒表发出提示音,却真的没人变过表情。大家商量了一会儿,觉得平手意味着两个人都是输家,也就是都要喝。这时候他们喝的东西已经从冰凉清爽的啤酒变成了花花绿绿的鸡尾酒。库丘林把自己的那一杯一饮而尽,而藤丸喝了四五次,才终于喝完那一杯酒。她的脸上已经染上明显的酡红,转动眼睛时候的情态也和刚才不大一样。库丘林还不至于喝醉,但他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不论如何,只能以醉酒为借口来和心仪的女性拉近距离是无能的表现。这样的场合偶尔来玩玩还好,经常泡就没什么意思了。
游戏居然还在继续,他隐蔽地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半。他微微露出冷笑,随手抓起新一轮的牌翻开。鬼牌,他和藤丸。这个巧合倒是让场子微微回暖了,藤丸没有换回原本的座位,她在秒表按下以前跪到了座位上,和库丘林平视。“开始吧。”她说。这模样倒是和印象里性格温柔开朗的女生完全不一样。这一局还是平手。她喝得相当勉强——库丘林已经觉得他不应该较劲了,从外面传递过来两杯酒,反而是小的那杯给了他。喝完这一杯以后,藤丸已经昏昏欲睡起来,她摆弄着手机,不住眨着眼睛。仗着身高的优势,库丘林发现她在给酒桌上另外几个女生发消息约定离开的时间。不错,最起码很机灵。女生们定了三点半的出租车,所以游戏也只能玩到三点,已经有人提前离席去取外套和包包,剩下的人打算玩最后一轮。可悲的家伙们,库丘林本着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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