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一噎,恼怒不已。他去给农夫哭灵?做梦!“所以父皇的后事,也该按照亲疏远近去安排,而不是按照位分尊卑来安排,不然有悖天下的通理。”“本王身为嫡长子,掌父亲后事,那是名正言顺。”“反观你……作为一个妾生庶子,妾连牌位都没有,如今你还想代本王行事,你心中……可有伦理规矩?”“先有国后有家此话不假,但家风不正国风如何清平?今日本王且做个坏人,以嫡长兄的名号,代父亲教你一回,你且记在心里。”萧长卿挑眉,不顾萧烨黑如铁锅的脸色,看向那侧的薛乾。“还愣着干什么?若有人挡道,管他是人是狗,抬出去便是!”……官宦聚集处,难免有闲言碎语。此时萧长卿发了一通威风,便有那些眼尖的,凑到礼部尚书韦安悬身侧,讨好道。“不愧是有韦家血脉的皇子,这一身姿容仪度,颇有您老年轻时的风采啊。”“对啊,看着竟不像个闲散的郡王,倒比……”比那一位还像个皇帝的样子。这话,大家没敢说出来。但懂的都懂。今日来时,众人便知要出大事,可如今身处局中,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更大!……萧烨被萧长卿这一通发作,给气的眼前发黑。这胡搅蛮缠的态度,这不屑一顾的样子,同他那好皇后有什么区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二人早已狼狈为奸勾结一段时间了,今日是绑好了套子等他钻呢!“好……好!”萧烨狞笑,面目都狰狞起来,“你们若想开棺,便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一时不查,萧烨竟从袖中抽出利刃,抵在自己脖颈之上,手背青筋毕露,目染疯狂之色。“若再敢前进一步,朕便自刎死在此处!”“你萧长卿逼死了朕还想称帝?做梦!朕让你一世污名永无法洗尽!”“你兰氏百年忠诚又有何用?呵呵……逼死帝王啊……朕看你兰氏如何置身事外装良善!”“要逼朕是吗?”“今日且都别活了!” 功德一件“皇上!不可啊!”司空印再没心情顾及自己的红色底裤了。踉踉跄跄冲到人前,抓住萧烨那把持匕首的右臂。“您疯了吗?今日这两人再怎么叫嚣蹦跶,不过是想看看这棺椁内的先帝罢了,便是给他们看了又如何?您何必要伤及自身?”“有老夫在此,泼天的脏水都泼不到您身上!陛下何苦跟他们计较!”萧烨眼底一闪,为何不开棺,自然有他的原因……
“别再说了!”萧烨一把推开司空印,眼带戾气,“他们今日若开棺,便是拿朕的脸面往地上踩!身为帝王,若连这点尊荣都护不住,如何统领百官!”人群忽然寂静无声。就连蚁虫爬行的速度都放缓。这样的沉默,让正在发挥的萧烨,有一丝的怔愣。接着,他便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那最安静之处。刚刚被他推了一把的司空印,撞在了石壁上,石壁的机关扯掉了他本就松软破烂的裤子,那刺目的艳红色底裤,就这么突兀的,和他那满是毛发的壮硕的腿,一起露在人前。人人目瞪口呆。兰相更是没脸看。半掩着面,将身上的官袍扯下,扔到司空印身上,勉强挡住他的走光。他都警告过这老匹夫了,今日别乱说别乱动,好好当个背景板便可,这匹夫不听他的非要冲上去,现在倒好,去替萧烨那厮占位,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那光腚的样子被众人看在眼里……往后且成了京中的笑料了!司空印埋头在那石壁中,像个死人一般。兰相的官袍飞过去盖住他身子后,他手指动了动,继续装死。装吧。当年最大的一场军功就是靠装死,才在关键时刻杀了异族首领。再装一次吧。反正丢人丢到这份上,真死也不过如此了。就在众人被这闹剧给吸引住时,兰溪悄悄往萧烨身侧移动。轻微的,几不可察的。接着,找准时机,扔出藏在手心的玉簪,砸在那棺材板上——喝道,“先帝爷!”众人皆是一惊。萧烨也惊恐地往那发声的地方望去。下一刻,手中一松。兰溪已夺走萧烨手中的匕首。将那泛着冷光的匕首往袖中一收,接着,目光凌然如刀,刺向那紧护着萧长卿的薛乾。“薛统领!还不将陛下送到安全的地方?!”薛乾闻言,不敢拖延,忙冲到萧烨身边,箍住他的手脚,将他往后一拖,扛到墓室角落。萧烨气得破口大骂,“兰溪!你这个毒妇!竟然用计耍我?!”兰溪又是一个眼刀子甩过。薛乾下意识地,从怀里掏出棉帕,堵住萧烨叫嚷的嘴。堵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但事已至此,先这样吧。薛统领抬眸望天,假装神游天外。而兰溪,终于占据了这墓室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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