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卿扫了她一眼。“谁告诉你,朕要立皇后的?” 满意了吗一石激起千重浪。谢桥儿不可置信道:“您不打算立韦氏为皇后?”萧长卿瞥她一眼,眼底带着冷意。“谢嫔,你逾越了。”是否封后,封谁为后,不是一个小小的嫔位能打探的。谢桥儿脸色缓缓发白,想开口为自己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最后,在萧长卿那溢满冷意的眸子中,缓缓退回去,不敢再出头。韦二小姐也被这话给吓到。祖父说了,她是板上钉钉的皇后,绝不可能出意外!可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了新的皇后人选?既如此……为何还要与她同住碧落台?她往后又该如何自处?萧长卿没在此事上过多解释,将手中地图递给身后的小厮,缓缓道。“韦二小姐住碧落台。乾清宫昨日已修缮完毕,朕搬回乾清宫居住便可。”原来如此!谢桥儿闻言,眼底的不忿之色终于卸去。其他妃嫔那不易捕捉的忌恨之姿,也都掩藏起来……唯有韦二小姐,又羞又恼,被这几句话逼出眼泪,委屈巴巴地看向萧长卿,连尊卑礼仪都顾不上了。“表哥,你……”“先回各自府吧。”萧长卿骤然起身,这满屋的桃红柳绿莺莺燕燕,让他倦怠不已。即便是外祖父多次交代让他好好照看的表妹,他也没心情安抚。“赐封的圣旨和冠仪,会送到你们各自的府上,你们还有三日的时间,和自己的家人作别,三日后,便直接搬入自己的宫殿了。”不等众人反应,萧长卿叫来锦衣卫。“护送贵人回府,途中若出了差错,朕拿你们是问。”“遵命!”……不管妃嫔愿意与否,皇令已下,她们也不能再在此处强留。各色脂粉味依次退去后,宫人们也识趣地退离大厅。殿内,只余兰溪和萧长卿二人。“如今,你可满意了?”萧长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和讥讽。兰溪也冷笑。“陛下也没喝酒,怎么竟说些糊涂话?”“哀家忙前忙后为你选出德才兼备的后妃,伺候你衣食起居,你不仅不感激,还反过来埋怨我?似乎……有些过河拆桥啊。”有时候,有些话,比刀口还疼。比如此刻。萧长卿的心口,涌起细密的痛意。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给他下蛊毒的不是桑桑,而是兰溪。否则为何,他每每在她面前失态,又无法摆脱对她的情愫。“朕不想再在此事上和你打口水官司。”“我只想问你,如今如你所愿,后宫塞满了嫔妃,下一步呢?你又有往后宫之中塞什么?”兰溪十分自然地瞪大眼睛。“这还用猜吗?”“当然是孩子啊。”“哀家一口气给你娶了十房,你自然也要争气些,虽不能说让人人都怀上龙种,但多个皇子皇孙,陛下还是能办到的吧?”兰溪的语气,轻佻又戏弄。激怒了萧长卿。他右拳捏紧,眉眼之间的冷意,几乎冻结成霜。“兰溪!你非要如此吗?”兰溪丝毫不惧他的冷脸,在他的软肋之上,疯狂肆虐。“没办法,哀家喜欢小孩子。”“毕竟哀家此生,再无可能孕育自己的孩子了,所以看看别人生的孩子,聊作劝慰……”“够了——”萧长卿阴沉着面,打断她的话。晦暗的眸中,藏了太多情绪。有悔,有伤,有恨,有痛……可若论伤痛,谁又比得了兰溪呢?她将手中茶杯扔出去,砸在萧长卿面前,逼他后退两步,这才用麻木而冰冷的音调,缓缓道。“陛下的表情是后悔?”“可您有什么可后悔的啊……”“毕竟那碗药,是您亲自端过来给哀家的。”“别说了——”萧长卿嗓音嘶哑,隐带哀求。堂堂帝王,九五至尊,提起这件事,无论隐藏的多好,真实的内心,都会暴露出来。那些痛悔与自责,那些恨怒与悲凉,每每在夜深人静时,一遍遍的,如烈焰一般,灼烤着他的内心,让他心成百孔,体无完肤。兰溪也痛。痛到麻木。如今看着另一人比她更痛,心里,不由得多出几分畅快。“所以陛下……等众妃嫔入宫,第一夜,您准备先宠幸谁?”萧长卿抬眸。眸间,隐有血色。他一开口,唇腔里,也都是血腥气。“太后觉得,谁最合适呢?”兰溪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十分有耐心地为他分析。“赫莲娜虽容貌绝色,但她是漠北举荐来的,背后关系复杂,位分又过低,不是很合适。”“韦七小姐和韦二小姐同在韦家,若您宠幸了韦七小姐,定会引起他们姊妹不合,引发家族内部矛盾,您肯定不愿意看到,所以韦七小姐肯定不行。”“文氏不合适,冯氏也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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