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样的情况最好强制送到医院接受治疗,她的心理和精神病了,我们想帮也帮不了她……”傅羽泠一边跟着傅寄忱的步伐,一边偏着头跟他说话。
傅寄忱并未搭理她。葹
魏荣华房间的门大开,整个屋子被各种各样破碎的杂物占满,一堆书籍烧成黑灰,被水浇灭后变成黑乎乎的泥,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魏荣华光着脚靠坐在床边,双腿歪向一侧,手摊在腿上,蓬乱的头发挡住了整张脸,像个木偶。
傅寄忱走进去,站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
保姆怕刺激到魏荣华,在走廊上等待,两只手来回搓着,远远瞧见屋里的情形,焦急又忧愁。
魏荣华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深灰色的布拖鞋、一截挺括的黑色西装裤脚,她僵硬的四肢动了动,拨开脸上的头发,看向跟前的人。
傅寄忱个子很高,坐在地上的魏荣华需要仰起脖颈才能看到他的脸。
她的视线在那张英俊的面庞上逡巡,脑海里闪过被自己撕成碎片又烧毁的照片,瞳孔骤然放大,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声线:“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葹
傅寄忱屈起一条腿,蹲下来看着她:“知道什么?”顿了顿,他声音平缓道,“听保姆说您吐血了,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要去医院,别硬撑着。”
魏荣华提高了音量,仍旧是那句话:“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傅寄忱眼眸漆黑,里面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他试图尽到作为一个儿子的义务,“起来换身衣服,我送您去医院。”
魏荣华伸手揪住他的西装衣领,话语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恨意:“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知道一切,所以才对我那么冷漠。”
她以为是性格使然,如今真相在她面前摊开,再回想傅寄忱对她的态度,她没办法继续自欺欺人。
傅政鋆知道,傅寄忱知道,这个家里还有谁知道?
是不是只有她是傻子?葹
傅寄忱原本古井无波的眼底起了一丝波澜,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趁势抓住魏荣华的手腕,把自己的衣领拽出来,扭头对门外的保姆说:“让李管家备车,送母亲去医院。”
门外走廊里的保姆听到他的吩咐,松了口气,赶忙下楼去安排。
然而,那声“母亲”在魏荣华听来,实属讽刺。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是连一声‘妈’都不肯称呼我了,还敢说你不知道?!”魏荣华眼里迸射出一抹凶光,抓起藏在身后的水果刀刺向傅寄忱,“你就是个白眼狼!人都说养恩大于生恩,我辛苦抚育你长大,在你心里,还是比不过那个你连一面都没见过的生身母亲!既然如此,你下去陪她好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团聚!”
傅寄忱一时没防备,冰冷的刀子刺进腹部,一阵剧痛袭来,他的额头迅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哥哥!”傅羽泠瞪大双眼,冲过去一把推开魏荣华,对傅寄忱的担忧不加掩饰,“你快去医院!”
魏荣华猛地被推倒,额头撞到床头柜,手肘撑在地面,手里还握着刀,刀尖带血,一滴滴落到地板上。葹
她目睹傅羽泠扑到傅寄忱身边,替他捂住流血的伤口,再想到自己方才被她用力推开的画面,扬起唇角笑了。
有时候不得不服,血缘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眼前这双“儿女”都是白眼狼。
保姆通知了管家备车,迟迟不见人下来,折返到楼上,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场景。大夫人手持刀,眼神疯狂,大少爷腹部受伤,一手捂着伤口,血从指缝间流出来,染红了手背,蜿蜒了一路。
是谁刺伤他的不言而喻。
比起魏荣华,更需要立刻送往医院的是傅寄忱。葹
老爷子听说自己最疼爱的孙儿被魏荣华捅了一刀,脸色极其难看,留下管家在医院里照看,自己去找魏荣华。
她在家里又打又砸,还点火烧东西,差点引发火灾,老爷子已经从管家那里知道了,没有出面责备,是明白她心中有气,也是出于愧疚,不忍再苛责她。
纵有再多的不满,她也不该拿刀伤人。
“当年的事都是我的主意,你有怨有恨我理解,寄忱是无辜的,你何必迁怒于他!”老爷子语气很重,“他好歹是你养大的,没有血缘也有感情。”
魏荣华笑了,手掌撑着床沿从地上爬起来,沾了血的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右边额角磕破了皮,流下的血挂在眼角处,看着很吓人。
魏荣华直视着老爷子,忍着胸口的痛,大声质问:“他是无辜的,我就不无辜吗?养大丈夫初恋生的儿子,还视他如己出,整整三十年!试问哪家豪门主母做到我这个份儿上?简直是奇耻大辱!爸,您有什么资格替自己的孙儿出气?您当真不怕我把事情抖出去,让所有人来评理吗?”葹
老爷子气得手抖,脸色越发不好:“你是想毁了傅家才甘心?那么做你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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