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季安确实被刺激到了,别看在会议室里貌似还表现的沉稳淡定,但实际那都是故意要在人前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歹也是‘省纪委副书记侄子’这种级别的高干子弟,在家世生活的耳濡目染下,这种最起码的养气功夫,严季安还是具备了的。可一旦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严季安马上原形毕露的暴怒起来。他狠狠踢倒了房间的茶几,茶杯水壶叮铃哐啷的撒落一地。“什么狗屁陆安,什么狗屁三处,什么狗屁的平江县纪委!”“他们以为他们是什么玩意?我叔叔是省纪委副书记,他们是什么东西?就是叶向高的养的一群狗,也敢冲我龇牙咧嘴了?”“就这些玩意也敢和我抢办案权?还敢蹬鼻子上脸的在这里开会汇报,他们不配!”最后还犹不解气的抡起椅子砸在墙壁上。高耀文在一旁同样抒发着情绪:“他们简直太嚣张,不把咱们巡视组放在眼里!”“要是叶向高在这里,咱们还能说两句,现在这些都是什么玩意?一个个有科级吗?也敢在领导您面前装大尾巴狼!”“今天这个会议,分明就是在威胁和警告我们,他们怎么敢的呀!”砰哐!严季安抡起椅子将电视机砸了一个粉碎,他咬牙切齿道:“好,都好得很那,看来这就是你们的答案了,原本我还想给你们一个机会,结果你们还装上了,那就别怪我了!”严季安说着拿起电话,平复了好一会心情才拨出号码:“潘叔叔,我这边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向您汇报……对,就是关于平江县建业局的……”……当严季安在房间里暴怒跳脚的时候,另一边陈士强在结束了会议以后,也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县委,向林奎帆汇报了情况。林奎帆听完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你是说那位高耀文进门就大发雷霆,指责会议是在破坏案件的侦破工作?”陈士强点头回答说是:“不过严主任倒是没说什么,后来也是他站出来打的圆场。”林奎帆随后又问:“那陆组长那边呢?他们难道没有什么表示?”面对这个问题,陈士强犹豫片刻才说:“书记,恕我直言,我感觉陆组长他们这边好像有点事不关己的样子。”林奎帆点点头然后感慨道:“看来是我们把问题想简单了呀!”林奎帆接着让陈士强返回明正招待所:“这段时间你就住在那边,一切工作都尽量配合好双方。”林奎帆尤为强调:“他们说什么你就配合什么!”陈士强重重点头,他立即返回了招待所。待陈士强离开以后,林奎帆才又有叹息:“宁远,你说这是不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本想着把省纪委三处请回来,能制衡一下巡视组,结果情况反而变得更复杂了,果然省里的干部都不是省油的灯呀!”马宁远站在身旁为领导倒水开解:“老板您也是殚精竭虑了,只能怪巡视组那边做的太过分。”“魏德正供出来的那份名单摆明就是别有用心,是他为了混淆视听故意炮制出来的。”“可那位严主任居然不进行核对,直接要求大规模开启调查,这不是胡来吗?就算是省纪委巡视组,也没有他们这么做事的!”确实,要不是严季安把事情搞的这么绝,林奎帆也不会走这一步险棋。甚至事情比马宁远说的还要严重。要是严季安只是单纯的想立功,林奎帆多少还能和他商量划定案子的范围,可问题就在于昨天晚上他居然拿这个案子来要挟自己,要求自己在未来的某个关口为他严家站队,这就触碰到了严季安的底线。好歹他严季安是县委书记,省管干部,你严季安拿自己当什么了?因此最后思来想去,林奎帆只能选择请回陆安的三处回来制衡一下严季安,让他们不要闹的太过分。原本在林奎帆想来,魏德正案子突然取得这么大的突破,眼看就有能办成大案要案的趋势,省纪委的干部,哪个不想参与其中捞点政治资本?陆安得到消息哪能不马不停蹄赶回来和严季安疯狂对线?可谁曾想那个陆安居然忍住了这个诱惑,并没有按照自己设想的剧本和严季安开撕,反而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架势。这一下反而把自己架住,不好办了!“宁远呀,这三处和巡视组两边,你觉得谁比较好?说说你的看法。”林奎帆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马宁远相当惊讶。他做林奎帆的秘书有三年时间,他对林奎帆的性格也略有了解,知道这位领导相当有决断,会和自己讨论,但也是象征性的。现在居然抛出这样的问题,看来事情的混乱程度已然超出想象。马宁远认真思索片刻然后回答:“我认为还是三处那边更理性,也更尊重平江县委。”
林奎帆摆手让马宁远出去了。其实林奎帆自己的想法和马宁远完全一致,虽然自己和陆安那边的接触不多,但每一次都印象深刻,不仅在接风宴上,还是后来的审案,他都按照官场规则在做事,让人很安心,不会像巡视组那边那样那么咄咄逼人。不过林奎帆并不认为自己当初选择支持严季安是错的。一来严季安是带着省纪委的文件下来;二来严季安有个省纪委副书记的叔叔。这种情况下,除非陆安那边也亮出足够分量到能和省纪委副书记打擂台的背景底牌,否则自己找不到任何站陆安那边的理由。林奎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喃喃自语道:“今天的汇报会议刺激到了严季安,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能猜到他大概会怎么做,接下来你陆安不接招也得接了,事情依然还在我的掌控下……哎呀!”说完林奎帆喝一口茶,一股滚烫的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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