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晚芳道了一声谢,回到屋内,同室的宫女见她回来了,笑嘻嘻道:“谁来找你的?”粱晚芳闻言一边落泪,一边将衣服汗巾钗环簪花往箱子里仍。其他宫女都惊了,围着她问:“你这是怎么了?快说呀,说出来我们与你参谋参谋。”粱晚芳红着眼睛,咬着唇道:“我要走了。”“走了?”“走哪去?”“你是御前宫女,要去哪儿?”……粱晚芳捂着帕子只是哭,就是不说话。众人问不出来,只在旁边干着急,又半响,粱晚芳猛地起身,用帕子擦了泪,就往外走,嘴里道:“我不甘心。”众人瞧着不对,忙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粱晚芳竟然进了西暖阁的书房。书房里,姜榕正在和柳温议事,突然莽莽撞撞闯进来一个丫头,跪在地上,扭着帕子哭。姜榕的脸色顿时沉下来,问:“这是怎么了?”粱晚芳哭诉道:“奴婢侍奉陛下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怠慢,今日上午有公公过来说,要撵我出去。奴婢不知哪里惹了这个公公,还请陛下做主。”姜榕不知缘由,只听粱晚芳一面之词,隔窗户叫了梁忠进来,指着粱晚芳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梁忠肺都要气炸,因两人同姓,这粱晚芳伶俐嘴甜,便多照顾了两分,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姜榕见梁忠不出声又道。梁忠满脸陪笑,斟酌道:“这宫女伺候得不好,宫里新晋的宫女已经学了规矩,娘娘说派了好的送来。”姜榕听了,转瞬就明白了,遂道:“皇后为六宫之主,统摄六宫事务,按你们娘娘说的办,都下去吧。”粱晚芳顿时脸色苍白,还要再说,就见皇帝已将头转向柳相,而梁公公虎视眈眈。“走吧,梁姑娘。”粱晚芳不敢叫破,生怕遭受更严重的处罚,只得摇摇欲坠跟了梁忠出去。一出宣政殿,梁忠顿时冷了脸,转头对一旁的小寺人说:“去将梁宫女的衣服收拾了,再叫两个人送梁宫女去掖庭。”粱晚芳乞求地看向梁忠:“梁爷爷……”梁忠忙拱手回礼:“不敢不敢,你都敢拿草根捅老虎鼻子,我可不敢当你的爷爷,以后你别叫我爷爷。”粱晚芳:“梁爷爷……”梁忠转过身,摆手道:“去吧。”两个嬷嬷将哭哭泣泣的粱晚芳拉走,两个宫女抱着箱子跟在后头。殿内,姜榕和柳温讨论完事情。柳温笑道:“你这殿内怪热闹的。”姜榕哈哈一笑,道:“我这婆姨最爱拈酸吃醋,不如你家的贤惠……哦,对了,你没有婆姨,是朕冒昧了。“柳温嗤笑一声,道:“呵,就你这身为九五之尊,却不值钱的样子谁羡慕。”姜榕战术后仰,不以为意,端起茶,柳温摇摇头,又轻呵一声,起身告辞。他刚走,姜榕一口茶未喝,就放下茶盏,起身大步从后门出去,三两步来到蓬莱殿,隔着窗户听见宫中管事在东配殿汇报事务,按捺住心情,来到正殿喝茶。不一会儿郑湘就过来了,刚要行礼,就被姜榕扶起来,携手隔着几案坐下。新柳端上两盏茶,郑湘挥手让人退下,转头看向姜榕道:“这个时候不早不晚,你回来做什么?”姜榕轻笑一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摇头道:“这茶怎么是酸的?”郑湘疑惑地揭开茶盖,看到里面琥珀色的茶汤,道:“怎么会是酸的?难道她们拿错了酸梅汤?”“就是酸的,你尝一口。”姜榕道。郑湘就着姜榕的茶盏喝了一口,眉头微拧,抬头道:“你是不是吃了什么酸的东西?这就是你爱喝的茶啊。”姜榕笑着将茶盏放回去,又挥了挥手,皱着鼻子道:“这屋里一股子酸味。”郑湘这才明白了,推开姜榕的手,道:“话里藏话,我听不懂。你愿意说,我就听。你说不明白,那我就走了。”说着郑湘就要起身,姜榕忙扯住她的衣袖,叫道:“别走。”郑湘就势坐下,静静瞧着姜榕,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姜榕嘿笑一声,摘了一颗葡萄往嘴里一抛。郑湘怕他乱吐葡萄籽,推了个白瓷小碟子过去。“你说,宣政殿里的那个宫女是不是你撵走的?”姜榕笑呵呵道,仿佛打了胜仗。郑湘冷笑一声:“怎么?你想要怜香惜玉,打抱不平?”姜榕摇头道:“谁为这个?我只为你赶走她的原因,哎呀,我心里高兴。”“去,”郑湘轻呵一声道:“我看你是巴不得享受齐人之福,你若想要,我不拦你。”姜榕大为惊讶,感慨道:“你竟然这番贤惠,真是没看出来。”郑湘笑了一下,把玩着衣袖,然后抬头对姜榕道:“我是直肠子,向来有一说一,咱们过了几年,索性把话撂明了。”姜榕直起身子,道:“你说的心里话,我都记在心里。”郑湘笑了,拉过姜榕的手捂上去,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皇帝,我是皇后,历史上的明君贤后都不如我们感情好。自从我进了宫,你待我的好都记在心里。只是你身为天子,旁人只要扒上你就一飞冲天。”“前头的公主贵女就不说了,今日来个姓袁的,明日来个方的,后日又有扁的,驱之不尽,就像蚂蚁盯着蜂蜜。你若心里只有我,那我心里也只有你,小花小鱼还有肚里的这个都在你后头……”
“娘哎,还有这等美事?”姜榕心道,大为惊喜。“若是你享齐人之福,心里不独我一个,那我心里也独你一个,小花小鱼还有肚里的这个都并肩坐成一排。”姜榕听完,忙摇头,伸出另一只手覆上去,坚定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世间凡俗哪能及得上你?”郑湘眼中娇波流转,道:“那我记住你这话了,往后可不要违背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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