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真到需要离开时,她会选择一种永远解脱的方式,而不是离宫
闻天鸣心疼地点点头:“娃娃若能安心留在宫中自然最好。大王虽然有些傲性,倒不失为英明出色的君主,我想大王很快也会现你的好。”
楚弈现自己的好?
想到以同一次次在自己耳边劝慰的话语,每天都说着大王为了自己有多么深情
可是她怎能信?她信了又如何?
苦笑了一下,对男人的希望已经心如止水。
“闻大叔,我从来没想过大王有一天会为了我如何做就拿那美艳无双的咏唱公主来说,她都有了大王的孩子,大王却”
话未说完,闻天鸣打断了她:“娃娃是不是误会了?咏唱公主的孩子是蒙舍阁王的,跟我们大王并无关系。”
泪西吃惊地声音都颤了一下:“什么?”
“你可能还不知道,阁王就在前几天将咏唱公主正式册封为国妃了,并诏告天下,他们已有了王室血脉。”
泪西僵了僵手指,陷入对这个突来消息的震惊中,原来咏唱公主真的嫁给了阁王
闻天鸣继续说道:“娃娃,其实我今日先来找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听他语气里多了丝激动,泪西的心蓦然抖了一下。
“什么事?”
“杀害你爹娘的凶手有消息了!”
“真的”晶莹的水花刹那间染上了她的眼。
闻天鸣肯定地点头:“茶溪镇上的山顶一战,大王也有参与。后来四诏便齐心出兵搜查黑衣人组织的下落,衙门抓到一些要犯,在审讯的过程中,该组织的秘密没有查问到,倒问出了十二年前在你家乡生的命案”
他沉重地将自己查出的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细细分析给泪西听。
血色自她的脸上完全褪尽,她虚弱地晃了晃,差点晕了过去。
声音颤抖:“大叔说的都是真的?”
“的确如此,不会有错!那要犯交代,当年正是因为你爹救了他们组织的少将军,又担心你们看出倪端,泄露秘密,所以”
泪西使劲摇摇头,眼前一黑,手指抓得死紧死紧。
不
怎么会这样?
爹娘这太残忍了
如果少凌哥哥就是黑衣组织的少主,如果当年因为救他而害死了爹娘,那自己不就是间接害死爹娘的凶手吗?
认识少凌哥哥就是她人生最大的错误吗?
如果没有那一天的相识,爹娘还可以活得好好的
谁说她是吉祥之人?谁说她可以守护一个人的平安?她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反而因自己害死他们
先是害了爹娘,再害了少凌哥哥,原来她才是那个最残忍的人!
拼命地摇着头,摇着头。
仿佛这样可以摇去一切的悲哀、伤痛和记忆,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娃娃?娃娃?”闻天鸣看她摇摇晃晃,就要倒下,担忧不已,未曾想到在她的心里,那个少主是那样地重要。
“闻大叔”她努力睁开眼睛,从一片黑暗中寻找他的身影,气血极虚“闻大叔对不起我想先休息一下”
闻天鸣了然地点点头,将她扶到软座上:“娃娃,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你不要太悲痛那幕后的主使,闻大叔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泪西闭上眼睛,心脏被狠狠地揪着,混乱地完全无法思考。
天啦,谁来告诉她,她这辈子到底做错过什么?为什么全都要报应在她身边的人身上啊!她又缩回去了。
这一次,缩得更加紧退,缩到一个让人完全无法触及的世界。
她不再说话,不再进食,甚至也不睁开眼睛。
从偏厅回来后,她就静静躺在床上,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连呼吸都仿佛来自幽暗遥远的空间。
以同慌了,她原本以为泪西在睡觉,心疼得没有打扰她。直到第二天早上仍然没见任何反应之后,她才感觉到不对劲。
无论她怎么呼唤,怎么推开,泪西就是一动不动,像已经失去生命的雕塑,手指也冰冷地没有温度。
以同吓坏了,她好怕她就这样死了
若非伏在胸口还能听到她残弱的心跳声,以同真以为她已经
楚弈在御书房呆坐了一夜,未曾合眼,看她从园子里朝北诏宫方向走去时,他便从另一处闪电般地赶回来,只为了等她。
惊恐又期待的心情,他等了一整晚。
她没来。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又像个疯子,尊贵高雅完全不见,他只是一只陷入泥沼的鹰。
纵使从前能天高海阔飞得自由,现在已完全被束缚住,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无力自拔。
以同急匆匆奔进,来不及喘息一声,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王快去看看姐姐姐姐她”
他脸色陡变,豁然起身,声音紧绷得像一根被拉紧的弦:“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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