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几点去接你?〕间隔一个小时。又有一条。〔得,延迟回复。下午两点,到你家楼下,过时不候。〕沈雀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被套路,开始反客为主。下午两点,雨还在下。周与拎着两把伞,站在楼下保安亭等着。沈则骞懒散的靠在保安亭的墙上给沈雀打电话。“起床没有?”他没开扩音,周与站在旁边只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一点模糊的声音。沈则骞低嘲:“你确定你出门了,为什么我没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周与大概猜到沈雀的说法。过了一会儿,沈则骞又问:“二十分钟能不能到?”又过了一会儿。沈则骞说:“你二十分钟到,我给你买好奶茶。”挂断电话,沈则骞掏出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蹲在旁边玩游戏。他也没去买奶茶,沈雀也没有在二十分钟内到。沈雀是在两点四十三到的小区门口,她打开车窗给沈则骞解释:“雨太大,我没伞,所以晚了点。”沈雀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头发用发圈扎了个低马尾,整个人看上去沉郁肃穆。车子停在两人前面,沈则骞黑着脸淋雨走过去,坐进后座。周与没有年轻人的傲娇劲,撑着把大黑伞穿过雨幕坐进了副驾,他将相机放下腿上,伞搁脚边。“沈雀,你的过期不候,差点让我等到死?”沈则骞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嘲讽沈雀。沈雀不以为然,还在开玩笑:“我要怎么解释呢?让我想想怎么编。”“急躁的结果只会使得应该要做好的事情没有做好。”周与引用《傲慢与偏见》里的话替沈雀解围。沈雀倒是愣了一下。《傲慢与偏见》很多话却记在心底。那时为了拿捏一个男人,每句话都看得认真。后来,她又发现,那简直是爱情小说的祖奶奶。三月份的时候,她又把原著看了一遍。挺欠揍一男主。其他的,就那样。“听听人家大哥哥的话,别一天天这么着急。稳重点。”沈雀就着台阶上坡,将错落在沈则骞身上。“麻烦开车。”沈则骞无语,索性不再说话,靠在后面闭目养神。沈雀路过花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两盆小雏菊交给沈则骞。沈则骞睁眼,将花盆小心的放在旁边座椅上。公墓在郊区,一路上很多车往回走,那边的车道在堵车,只有去的路畅通无阻。到公墓,沈雀抱了一盆小雏菊在怀里。周与对她这种特立独行的行为也没有过多评价,只是拿着相机撑着伞往另一边高处走,去采风。沈雀往奶奶墓地走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人,利落的短发,一身黑色职业装。
“于筝。”沈雀率先喊出她的名字。于筝站在石阶上,抬了下伞,视线穿过雨幕,看清来人,讶然,“沈雀……好久不见。”沈雀握着伞柄,扯了下嘴角,“前天,不是见过吗?”“前天?”于筝淡漠重复,“我不记得我们见过。”沈雀觉得自己可笑,“算了。”“不打扰你了,我还有事。”于筝侧开一步,往下走。“于筝!”沈雀叫住她。于筝背对着她站在雨中雨水从伞面,落到裤腿上,湿了一大片。“还有什么事?”于筝的声音比清明的雨还冷。沈雀把手里的花交给沈则骞:“你先过去。”沈则骞抱着花,隔着雨看了眼沈雀,她眼中愤恨,握着伞柄的手青筋凸起。“她是谁?”沈则骞问她。沈雀沉着脸,转头呵斥他:“还不走?!”见沈雀生气,沈则骞也没有多问,只是抱着花往上走。人走开,沈雀往下,拦住于筝,“给你哥打电话。”她哥就是于州。于筝站在雨中,高跟鞋一动,脚下的叶子被她踩碎。她瞥了眼沈雀被雨打湿的手背,轻嘲一笑:“沈雀,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不觉得。”沈雀坚定的站在她前面,隔着两把雨伞的距离,认真的说:“我要拿回我的戒指。”七年前,是她求的婚。沈雀送了于州一个金戒指,两千多块钱,算不上多贵重,但那是她交付一生的信物。他既然给不了一生,就应该把戒指还回来。这牵强的理由…于筝在雨中轻嗤一声:“我不知道什么戒指,他也没办法还给你。你一定要计较,多少钱,我赔给你。”沈雀咄咄逼人:“好,戒指给不了。那我要他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离开?”她不相信一个出国的机会,桀骜不驯的于州会妥协。“抛弃一个人,哪来那么多理由。”“抛弃?”沈雀咬牙,眸中翻滚着风浪,“他人呢?”“在国外。”于筝上下打量她一番,嘲意更盛“过得比你好,我嫂子………也比你……好看。”“听你说,我就信?”沈雀不依不饶,“他什么电话号码?”“沈雀!”于筝皱眉,语气加重,“不要在我这发疯!我没时间跟你瞎扯。”沈雀语气加重:“我没有发疯,我只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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