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摧毁苏家,你更渴望得到一份权力,可以让你站在和你父亲对等的高度去质疑他的野心、挣脱血缘的枷锁……”萧鸾玉的脚步一顿,想起已逝的萧锋宸。不可否认的是,她曾经看那萧翎玉愚蠢自大的模样,也有过夺位称帝的想法,那时候的她就像自己所说的,试图向父皇、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有多么聪敏的智慧,但是到了现在,她已不再是这样的心态。“……如果这一步成功了,你或许会发现,比起回头向过往的人和事证明什么,向前方的路途策马扬鞭才是更有意义的选择,然而为时尚早,眼下你只需抓住这个机会即可。倘若你怠于练兵、疏于训军……”她还在轻声叮咛,告诉他这一步棋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却不知道他心中已是掀起惊涛骇浪。在他心里,她是那高山上清冷自傲的灵鹿,既有过人的聪慧,又有十二分的谨慎,总是让他揣着满心的热情靠近,又满心失落地目送她远离。有时候他也会嫉妒万梦年能够站在她身边日夜陪伴,能够了解她、照顾她,揣摩她的心思,而他只能看似主动、实则被动地停留在远处,像个莽夫不断地闷头冲撞,只为了拉近一丝一毫的距离。他一度想过放弃,身体的伤痛和情感的纠结如同两把利齿铁锯同时割裂他的理智,他时常在深夜辗转反侧,第二天拖着疲惫继续cao练新兵。难得有次喝了些酒,睡得又快又沉,谁知一觉醒来看到大夫和属下担忧的目光,才知道自己又犯了错。他知道,这段日子的烦恼总会随着时间淡去,他也知道,一旦所有的烦恼和遗憾不复存在,他可能不再有勇气去追寻她的身影。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仍是在她主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涌现出欣喜的感情——他无措地环顾四周,发现她的手中仍是牵着绳索的另一头,将他牢牢圈禁在她的脚边。“……骠骑军正是急速扩招之时,刘永这些经验老道的副将不必屈才来当太子近侍,倒是洪耀、傅昌等人军龄稍短,以个人武力见长,你需与他们沟通一番,再将他们送来太守府,如何?”“……好。”萧鸾玉听出他的语气有些异常,转头看到他复杂难辨的目光。“你有其他想法?”“太子殿下已是考虑周全,末将并无他想,只是……”苏鸣渊略显紧张地握紧拳头,费劲毕生所学思考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字句来试探她的心意。他紧紧盯着她的神情,生怕她的眉目间流露出些许的不耐烦,但是正如她之前所说的,她对他已经有所改观,现在正是她帮助他脱离苏家、永远追随于她的时候,他或许,或许可以尝试一次……“殿下!”他突然放大的声音不仅把萧鸾玉吓了一小跳,还让回廊里的万梦年和段云奕注意到两人奇怪的对峙。“我,我抱歉……”苏鸣渊慌忙给自己找补,而她只是摆摆手,“你有什么要紧事,慢慢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就是有一件事,我想……该是向您坦白的时候了。”萧鸾玉乍一听还有困惑,直到他忽然牵起她的手腕,她才意识到他想说的事指的是什么。“或许您已经知道……”苏鸣渊没有错过她瞬间了然的神情变化,蓦地笑了起来,青涩俊朗的面容露出别样的豁达洒脱,“殿下,我心悦于你。”他看到她微微睁大凤眸,显然也有慌张无措,像极了森林中受惊的小鹿,看起来灵动可人,分外美好。他担心自己的鲁莽吓跑了心上人,忍不住把声音放得更轻,如同从风中传递的低语,随着纷飞的花朵拂过她的耳畔。她听到他说,“鸾玉,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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