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跑路自己的魂魄没在尸体里,陆寒云没了方向就同大海捞针,从道修行,他知人一旦试图强求某事反倒成了执念,偶然偷来了一些时间已算是幸运,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更不想继续在此与顾渊继续纠缠。他要走,随命运所往,不求生,也不求死。陆寒云抬臂,掌心中凝聚出些许灵气,他体内灵力还算充足,两指一掐便能化作一道剑气,轻轻一挥便削掉了木桌的一角。这是顾渊过去教他用来耍耍威风的。他在上清峰修行犹如天助,短短时间里,陆寒云的境界就已经破筑基,若是他现在是一个正常修炼的常人,大概只需要三月就可以达到金丹,他吸收天地灵气体内灵力也与常人并不相同,不似顾渊那般凌厉危险,反而像是春风,温和化雨。陆寒云出上清峰的机会并不多,过了两日,就有人按顾渊的吩咐上山给陆寒云送饭。只不过送饭的人是夏羽书倒是让他觉得意外,陆寒云只记得这人常常为单映雪办事,知道这人却没说几句话,并不熟络。“师弟,我进来了。”夏羽书右手提着饭盒,左手捎了两身衣服,弓着肩膀走进了屋子将东西一放。他看着陆寒云轻轻一怔,张大了嘴,没有掩饰眼中的惊奇:“还真是像……”夏羽书视线紧紧地追随着陆寒云,喃喃一声,又露出一个笑脸:“师弟,以后便是由我给你送餐食,还有,这两身衣服上仙叫人为你做的,可是顶顶好的料子,寻常剑刃多不毁之分毫,若是不合身,我再叫人给你改。”陆寒云听了,只说:“不要唤我师弟。”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声音听着冷冷清清,像是个生人勿近的凉薄之人。夏羽书不以为意,旋即笑了笑:“这声师弟是该叫的。”“上仙说了,若是你想留在宗门,可以叫你择峰而栖,只不过是除上清峰外。”陆寒云看见他认真的眼神,知道这是提醒,回道:“谢过好意,只是进贵宗门还是免了,若非走不了,我更愿意下山去。”夏羽书有些意外:“你不想修道?可我听上仙的意思,你似乎资质不错,不修道才真是可惜,如此好的天赋,真叫我好生羡慕。”“资质好,没命受有什么用。”陆寒云垂眸,眼中泛着淡淡的水色,微叹:“我并不值得艳羡。”夏羽书不知他为何如此说,就听他接着说:“你们上仙答应过我,允许我入贵宗门的藏经阁,所以我当如何进去?通行的令牌可有?”“此事上仙确实吩咐过了。”夏羽书回道:“由我领你进去,你不必担心。”陆寒云于是点了点头。“那么小师叔的事……就拜托你了。”他突然双手一扣,躬身朝陆寒云行了一个大礼。
敬同门,不颔首,而夏羽书像是将他当做哪位大能敬礼。陆寒云心中愕然,他迎上对方赤诚的目光:“你这是做什么?”夏羽书却是一笑:“若你能救活小师叔,便是我的恩人。”陆寒云不明所以:“怎么?那棺材里躺着的人也是你的熟人?”可他记忆里没和夏羽书有过分毫的亲近,这人倒是一向喜欢在单映雪面前献殷勤,平日里当跑腿吃力不讨好,他倒是光明磊落没有藏着自己的爱慕,这是宗门中人人都知道的事。只是陆寒云没想到这人现在倒是和顾渊走近了,得顾渊的信任。“那倒不算。”夏羽书摸了摸脑袋,眼中有些尴尬:“我资质平平,自然不会和小师叔有什么交集,最多不过是有些羡慕,想代别人替你道声谢,小师叔啊,自然有的是人在意。”“是么?”陆寒云不由嗤了一声:“何以见得?”夏羽书温声笑了笑:“你不知,我这小师叔得上仙看重,弟子见了也没谁不喜欢,不与之亲近。”“他死时我倒是不觉得难过,可是他死后……”他叹了一口气:“我倒宁愿死的人是我。”陆寒云实在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问:“你怎么会这么说?他值得你轻谈自己的生死?”“我不成气候,也算不上有多重要。”夏羽书吐露心声:“可是小师叔不同……”陆寒云被逗笑了:“他难道不是一个恶人?”“怎么会?”夏羽书惊讶了一声,“小师叔自然是一个很好的人。”陆寒云有些诧异,他自以为和玩世不恭,才不配位这些个字样沾边,倒没想到会被别人称作是一个好人,还是说,他死后,那墨钧没有到处说他的坏话?毕竟死人不会辩解,而墨钧又多是一肚子的脏水往他身上泼,他没沦为人人唾弃的罪人还得看墨钧那一张嘴。陆寒云反笑道:“可我就是因这一张脸才被人追着提剑砍,我真看不出那人受待见。”“这……”夏羽书的脸色顿时窘迫起来:“实在是失礼,只是那提剑的人,她并非是个脾气坏的恶人,这世上人各有私心。”陆寒云道:“那你的私心又是什么?”夏羽书答:“自然是希望在意之人平安喜乐,大概人人私心皆是如此。”许是察觉自己话多了,他低下头去:“我方才多嘴了几句,还望你不要与旁人说去,小师叔乃是我宗大忌,更不要在上仙面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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