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鹿渺想起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记得来前老妈曾说过,姥爷还没有同意他们在一起,回去免不得又要争吵,这次她想主动承担些责任,不愿再躲在崔邺身后。房间昏暗,鹿渺伸出手指戳了戳崔邺的腰,问道:“小舅,你睡着了吗?”崔邺闭着眼睛,隔着被子拍拍她:“怎么了?”“商量个事儿成吗?”鹿渺钻进他怀里。“嗯,你说”“要是明天姥爷生气了,我可以先留下吗?我哄哄他,等到晚上再偷偷溜出去找你”崔邺睁开眼,揶揄道:“怎么跟偷情似的”鹿渺拍他的肩膀:“我说真的呢,你相信我”崔邺往下躺,闭上眼睛埋进她软乎乎的胸口,手沿着衣摆探进去毫无目的地抚摸腰和后背,鹿渺被那只大手摸的耳根滚烫,腰腹隐隐发热,呻吟声都出来了才听他嗯了一声,算是同意。鹿渺安了心,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崔邺无声地笑,上手扒了她的睡裤。鹿渺赶忙拍开他的手,把裤子拉上来:“我跟你说事呢,能不能认真点”见她真的没兴致,崔邺也就收了手。也许会惹他伤心,可如果不问,崔邺什么时候才会主动告诉她呢?已经聊到这里,鹿渺还是开口问他是怎么发现的那座墓园。这觉是睡不成了,崔邺叹了口气,摁亮床头灯:“不困吗?”鹿渺趴在枕头上摇头:“明天飞机上睡”主要是睡不着。崔邺披上睡袍坐起来,他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相册,在里面找到一张照片递给鹿渺。照片里的夫妇很年轻,女人披着长卷发,身穿深蓝色的碎花衬衫,墨镜卡在发顶,大笑着趴在一个黑发男人背上。黑发红唇,相貌浓艳却不落俗,鹿渺禁不住为成熟女人的韵味感到惊艳,而男人…崔邺和他太像,几乎到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程度。“陈江驰说他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要好”崔邺回忆起过去:“在这边读书那几年,爸妈常来扫墓,我想装作没发现,但是老爸几次叁番提醒我没事多来看看,太明显了”后来遇上陈江驰,他拿来这张照片,崔邺一眼就认了出来。原来如此,还是怪陈江驰,但是,鹿渺抓着他的手把玩,想了想:“姥姥姥爷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吧?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嗯”崔邺用手指蹭她柔软的脸:“说实话,我很难过”鹿渺语气轻柔地安慰他:“你是个普通人啊小舅,难过是很正常的,哭也正常,不哭也正常,总之,别对自己要求太高好吗?”“算了,我原谅你了”她接着补充了一句,听着很突兀。但是崔邺明白,鹿渺指的是起初被他强迫夺走的那些日夜。
这么久以来,哪怕已经在一起,他也没有为此向她道过歉,不认为自己有错是一回事,客观事实上犯了错又是另一回事,不过都无所谓了,现在她单方面宽恕了他。这么好,不怪他想欺负。鹿渺以为崔邺在感动,大方地问道:“要抱一下吗?安慰安慰你”崔邺笑着躺下去,把自己重新埋进她怀里,泛着清甜香味的柔软拥抱,在温暖的冬夜将他安抚住了。鹿渺仰起头,学崔邺哄她的样子,轻轻拍着他的背:“以后都是好事了舅舅,我爱你,无论姥爷同不同意,这次我都会在你身边”“但是你也想得到姥爷的祝福吧,所以我们好好求求姥姥,让她帮忙做姥爷的思想工作,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同意的”实在不行就撒谎说自己怀孕了,捂着肚子往书房一跪,姥爷肯定舍不得,鹿渺为这个完美计划而得意,笑的牙齿都露了出来。崔邺深吸一口气,喉咙发紧,空荡的心在这个夜晚被一只小小的手握住,温柔的将他与崔家重新连接起来。她用爱在破裂处打上了死结,从今以后,无人能够解开。他没有输,看,鹿渺还是牵住了他的手。“好,你说什么舅舅都答应”话讲的头头是道,等到了家门口鹿渺瞬间怂了。夜色里,她望着院内亮堂堂的客厅,抓紧崔邺的手,深呼吸几口气还是腿软,打了退堂鼓。“要不…要不过两天再来,我再做做心理准备?”鹿渺不好意思地问。崔邺心情好,难得在棉袄里穿了白色的卫衣,笑起来懒洋洋的:“昨晚说的不是很好吗?当场滑跪,喏,垫子都准备好了,要给你拿出来吗?”又笑话她,鹿渺沮丧地抱着脑袋蹲下去:“我没想到理论和实践难度相差这么大啊”她焦虑地挠着头发,都抓炸毛了。崔邺瞧她头顶竖起根呆毛,在晚风里晃啊晃的,可爱死了。“傻站着干什么呢?不冷吗?”崔落在廊下等了半天也不见两人进来,没忍住推开院门催促。鹿渺抱着膝盖抬头看她:“妈妈,姥爷今晚心情好吗?”?崔落用眼神询问崔邺,你没跟她说吗?崔邺眯着眼睛笑:“看她为我着想挺好玩的”“我看该给你找个心理医生了”崔落嫌弃地瞪他。鹿渺听不懂,睁着大眼睛,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崔邺不忍心再逗她,提着衣领把她拽起来,拍拍大衣后摆的灰说道:“进去吧,他已经同意了”鹿渺惊地差点蹦起来:“什么时候?”“你还没去找我的时候”院内灯光亮起,崔邺看见二老从厅内走出来,笑着推鹿渺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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