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衙役挠了挠头,“姑娘,您是?”
头戴幂篱的女子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裴翊之,我是霍集穆娜。”
皇帝给霍集氏一家赐了座五进五出的大宅邸,并寻了借口延缓他们西归额鲁特部。
但并没有将他们一家软禁起来,只是派了暗卫时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见。”裴翊之剑眉紧蹙。
忆起霍集之女昨日在公主面前的所作所为,他的墨眸掠过一丝阴鸷。
穆娜她双手抱胸,“有一件,关于你妻子的事,你不想听吗?”
她们一家入京不过半月,她哪儿知晓什么关于李康宁的事,不过是想把男人诈出来罢了。
果不其然,这招极其有效。
裴翊之倏地推开了门,眉眼阴沉得似要拧出水来。
“怎么?不提你的妻子,你就不肯出来见我?”穆娜笑着打趣,话里含着酸。
“废话少说。”男人一字一顿,目光却是落在传话的衙役身上,略有所思。
哪怕早有所料,穆娜还是被他这副冷硬疏离的模样气得咬了咬后槽牙。
“因为她是中原公主,你这样敬重她?在西境,我也是公主。”她语调闲散,意味深长地说。
裴翊之正色道:“额鲁特部是大周外藩之一,尔父不过小小台吉,你竟在此口出狂言,冒犯公主殿下。”
大周各藩属部落首领分王、公、台吉等,依照功劳或势力范围而斟酌加封。
霍集虽在叛乱中及时归降,但并无实际战功,隻安抚性封为台吉。
以后如何,谁说得准呢?穆娜扬眉。
方才传话的小衙役已被二人的对话吓得汗流浃背,“裴大人,小的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便一溜烟跑了。
穆娜掀开幂篱,碧色眼眸含情脉脉盯着男人,“中原公主就是个小丫头,你生得这般魁梧体格,和她交欢不能尽兴吧?”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隻想与你……共度春宵。”
她的中原官话尚不流利,这等淫言秽语倒是张口就来。
裴翊之置若罔闻,目光冰冷如铁,径自绕开她大步流星离开了衙署。
穆娜愣了下,“你——”
待她小跑着追上去,高大男人已一跃上马绝尘而去。
穆娜怒火中烧,不禁跺了跺脚。
恰好这时,另一名与裴翊之身量相当的魁伟武将不紧不慢走了过来。
“穆娜姑娘可是来寻裴佥事的?”
“你是?”女人碧色的眼眸露出警惕。
“下官赵俊义,任正五品正千户,是裴佥事的同僚。”
这赵俊义不久前单方面与裴翊之单挑,却被裴翊之徒手摔了个四脚朝天。
“同僚?”穆娜心里琢磨了下,又将眼前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
裴翊之快马加鞭回到公主府,迎面而来的却是公主尚在宫中的消息。
“公主可有说何时回府?”他问。
传话的小太监连连点头,“公主说,年末宫中事务繁多,近几日都不回了。”
“好。”裴翊之眼帘微垂,心中微涩。
他脚步不自禁地走进了晴雪院,才忆起前日公主把他打发到另一头的流霞院去了。
公主与芷兰悦兰等大宫女都不在府中,留守公主府的其余奴仆们也无人敢拦下驸马,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待他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铺天盖地皆是心爱之人清甜的幽香。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撩拨得躁动不已。
“宁宁……”他低低呢喃着。
他生平每一点每一滴甘甜都来自公主,他就是为公主而活的。
今日那异族女子之言当真可笑。
世间哪里还有比与心爱之人结为夫妻更尽兴的事?
腹下硬胀得厉害,他并不愿动手发泄,他的身体发肤都是属于公主的,哪怕是精水也必须是因公主而射出。
如此煎熬的夜晚还有好几日。
而他心心念念的公主此刻正和康皇后、太子妃、二皇子妃凑成一桌打叶子牌。
小曦荣左看看右看看,脑瓜子转得飞快,却又犹豫要帮阿母还是祖母还是姑姑还是婶婶……
结果就这么把自己给转困了,没一会儿就窝在许妈妈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康皇后连赢数场,桌角上的金瓜子多得像是堆成了小山。
“你们几个没让母后罢?”她笑得眉眼弯弯。
“自然没有。”李康宁如拨浪鼓般摇摇头。
太子妃与二皇子妃也连连否认。
她们还真没有让,不知为何康皇后今夜手气格外好,好几场都是一家连赢三家,赢得盆满钵满。
皇帝与两个儿子坐在沉香木雕花大屏风另一侧,低声谈论着近几日前朝诸事。
里侧不时响起一阵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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