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卫炤穿上了衣物进了被子。伸手去拥睡着的许荧玉,手臂发力,距离推进。皮肉相贴,骨头碰撞,两具温暖的身体紧密贴合,像两条交尾的鱼。
卫炤的身形很高大,像一棵树。生长许多年,树茎粗大,枝繁叶茂。许荧玉则是缠绕这棵树的藤蔓,将它遏的密密实实,勒裂他的树干,日久天长,伤口成了疤痕。两者生长皆茂盛。
相互寄生关系。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死了你活不了,你死了我也会死。
真好啊。
卫炤把怀里的女孩抱了抱紧,用下巴轻轻的摩擦了下她的头发上而后落下一个吻,拥着她沉入了睡梦中。
….
….
卫炤和简主任的此行的目的同样是巡查学校。
有点奇怪。大多数学校都立于繁华城市的弘英居然在这么偏远落后的县城里有一个分校。
董事会的那些老东西不知道,很多弘英主校的领导也不清楚。倒是一些老人还记得。比如余潜,比如简主任。余群也知道。
最初商定的人本就是卫炤。地方太远太偏太苦,年轻人不愿意去,其他的年龄大了去了就是被剥一层皮。
简主任却跟过来了。他是老人。也是从脚下这个小县城里走出来的人。他同卫炤讲很多年没回来看看了。
时间弹指一瞬,太久了。当初他离开桐城还是个满腔抱负的年轻人,再回来时头发已经开始白了,皮也皱了。
怎么会这么快,怎么自己就老了呢。
县城不叫某某县,叫桐城。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桐城最多的花是刺桐花。每到春日花季,刺桐花开,殷红色的花被风吹到满城都是,像炸开的爆竹屑,片片碎碎的。那个时候这座城是很新的。
桐城的接到卫炤和简主任的是弘英的副校长。同卫炤用的是普通话,南方口音很重。因此跟简主任说的更多,他们讲的是方言。
学校里面还有很多学生在补课。弘英其他的分校补课的只有高考生,而这里除了高考生还有中考生。
副校长解释说,桐城的中学不止一个弘英,弘英没有本校直接初升高的惯例,一切以分数作为基准,倘若他们达不到弘英高中招生分数线,那么他们都将会离开弘英。
换言之,弘英不收差生。
在桐城只要考进了弘英,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了大学。
弘英的升学率极高。向名牌学府输送的学生也极多。同样,弘英的学生自杀人数也多。
可那又怎样?
学校是社会的产物。他承担的是传送带的责任,你站在这条流水线上通过它到达最终的目的地,它的任务也就此完成。
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每个把孩子送进弘英的家长,每个孩子来弘英有且只有一个目的,考上大学,考上一个好大学。
从外表看弘英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学。对它你不能用欣赏去形容,它就是冰冷严酷的一个工厂,没有人情可以讲,学生就是里面的工人机器,遵循里面的规章制度是唯一。
被打磨被加工改造,过程残忍严酷,但你必须接受。因为这是唯一的出路。
那些学生像把海绵挤出水一样挤出时间,读书背书看书,白天也读,晚上也读。他们校服袋子里装着书,他们打饭吃饭上厕所都在看书。
他们读得累了,读得想吐,读得要发疯,做梦都在背古诗念单词。
为什么呀,凭什么啊。他们骂,痛骂,他们哭,痛哭,擦干了鼻涕眼泪却又拿起了书。
桐城太穷了,他们也太穷了。家长明白,老师明白,孩子明白。因为穷所以要读书,因为穷所以必须读书。只有读书才能让他们走出这座废城。
世界太大了,他们才长大,还那么年轻,不应该被困在这座城里,蒙上尘,盖上面纱同自己一样等着老等着死。
因为山的那边真的有海啊。
有人见过啊。
弘英大门口有一块巨大的寿山石,黄底红字,上面写着弘英的校训。
那是三十几年前卫炤的父亲卫泯山亲手书写的,同在的还有简明诚,也就是现在的简主任。
那几个红色大字高山巍峨般屹立在弘英门口,振聋发聩,是每一个弘英学子又恨又怒又忘不了的几个大字—“学不可以已”。
学习不可以停止的。
荀子的《劝学》。
简主任与副校长多年未见要叙旧,卫炤还念着在校门口等着的许荧玉先行离开了。
许荧玉在校门口一家文具店兼奶茶店点了杯酸梅汁,酸甜的冷冽并没有消去点炎热,仍是热得脑子发昏眼睛发花,脸更白了,出门前擦的桃色口红太红,拉扯出极美的病态感,浑浑噩噩的,人都怔了。卫炤走到她跟前捏了捏她的脸才反应过来。
文具店的老板是个看起来有点年纪的女的,长得很和蔼。
她对卫炤说,你是她哥哥吧,天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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