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静的厨房里空空如也,甚至连一个饮水器都没有。她只好打开冰箱,索性里面还放着几瓶矿泉水。她拿出矿泉水,走到客厅,坐到了徐静的旁边,把开好的矿泉水瓶放在了徐静的手边。徐静见宋歌回来,便稍稍坐直了一点,把嘴角的笑意收一收,礼貌地说声:“谢谢。”宋歌绷了一整天的情绪,突然被这一声“谢谢”所点燃。她骤然侧过身,双手环抱住徐静的腰。她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休息一下吧。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带着那副‘徐静’的面具,可以难过,可以不开心的。”徐静的怀里有她平时最讨厌,闻到就要皱眉头绕着走的酒味。但此刻,她却不想躲开,只想把他抱得更紧些,直到融入自己的怀里,血脉相连。徐静把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沉沉地笑了一下:“我不累,真的,不用担心。”他侧过头去,吻了一下她的发梢。宋歌可以感受到他笑起来时,胸膛的震动。不知不觉间眼泪就落了下来:“那你就抱着我,让我休息下。”徐静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自然地回抱宋歌,把她嵌在自己的怀里。但当他感受到自己肩膀处一片湿漉漉时,他才察觉到宋歌的不对劲。他两只手抓住宋歌的肩膀,把她往外一拉,才看见她淌满眼泪的脸。一贯天塌下来也能淡定一笑的徐静在此时却有些慌张。他弯下腰来,用大拇指刮走她脸上的泪水,跟她的眼神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了?”“我觉得你很累,但你从来也不会跟我说。”宋歌用力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直视着徐静的眼睛,仿佛要击穿他所有的伪装:”徐静,你真的不累吗?”徐静把她再次拥入自己的怀中,头枕在她的头顶。他用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宋歌的脊背,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地答了一句:“累。”“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习惯了说不累,久而久之,我把所有人都骗到了。”他说着,无所谓地笑了笑:“甚至把我自己都骗倒了。”宋歌的心随着他自嘲的笑一阵阵地缩紧,难过到连呼吸都有些困呐。她只得将他抱得更紧些,试图通过拥抱将自己全部能量都传递给他。“小时候,妈妈逼着我学习。让我不能比那边的小男孩学习差,说只有这样爸爸才会喜欢我。她有时看到我半夜做题,做那些其实我并不擅长却总是用题海战术刷题,换来几个奖项的奥数题,就会突然哭泣,然后问我累不累,我总是笑着跟她说,妈妈,我不累,我喜欢的。”“后来,我因为违背了他的意愿,出国读书,被砍断了所有经济来源。甚至妈妈在那几年里都拒绝跟我沟通。她总让我听他的话,听他的话。为了继续学业,我不但要在学校里做助教,还要偷偷去中国餐馆打黑工。半夜里骑着自行车送外卖。白天上课的时候还不敢睡觉,因为一睡过去就听不懂,听不懂期末考差了就拿不到奖学金了。那时候我也会问自己累不累。我总是骗自己说:‘我不累。’”“很抱歉,宋歌,我应该更坦诚地和你表露我的情绪。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难,但我会努力去做的。”徐静感受到宋歌眼泪一滴一滴的在他的胸口处汇集。很奇怪,眼泪是冰的却把他的心烧得滚烫。其实,这次徐静真的不累,甚至有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和兴奋。这是他专门为了抓内鬼而设置的一个局。尽管被王副总夺去了一部分订单,但他并不担心。王副总所在的公司生产能力有限,如果要在短期内大量供货,必然无法保证药品质量。而此次投标对于一致性检验有严格的要求,如果药品质量在无法通过一致性检验,那么王副总的公司大概率会丧失本次中标名额,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囤积过多原材料而破产。但既然宋歌担心他,他又为什么不适当示弱呢?如果她希望他能够展开心扉,毫无顾忌地倾吐烦恼,那么他愿意脱下所有的铠甲,把柔软的角落暴露在她的面前,任她抚触。只要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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