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壮汉不动手,其他人一拥而上,郑雄看见吓坏了,拐着腿跑进来,他那个受了重伤的身体,被人一甩跌坐在地上,疼得冷汗直流,根本无力爬起。那个壮汉棍子一甩,有人惨叫,又有一个手臂刺青的男人,把对着小姐动手动脚的人,给揪了起来:“再说一遍,不许动女人。”抢女人身上财物的男人停下了手,壮汉看着蹲在地上的女人们:“愣着干嘛?还舍不得金银财宝啊?要命还是要钱?”被他提醒,女人们纷纷自己摘下身上剩下的那一点东西,扔了出去。叶老太爷带着叶永昌从码头到顺隆铺子再到叶家门口,他问:“你余伯伯还跟人打了招呼,至少要保住女人,要是真的放任,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去看看郑雄。”叶永昌走进去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郑雄,又看着抢不走就被砸的郑家和挤在角落里暂且无事的郑家女眷,他退了出来。“星洲发展到今日,英国人是采取以华治华的措施,华人也用自己的一套方式来保护华人经商,一旦华人宗族不保护了,就是这个下场。”叶老太爷带着儿子出了郑家,“若是有一天,星洲要更换殖民者呢?如果日本人赶走了英国人呢?西班牙人当年在马尼拉屠杀的时候,他们仔细甄别过华人吗?荷兰人屠杀华人的时候,分辨过吗?仔细去看一下历史,远远比郑家更惨。”“爸,我一直觉得你危言耸听了。英国人海峡这里有十三万军队,我们边上是澳大利亚,不远处还有他们最大的殖民地印度。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这里?一旦放弃,他们的殖民体系就要面对崩塌的风险。”叶永昌看着涌向郑家越来越多的人,“你们想多了,我只是认为国内全面沦陷是迟早的事,上海和武汉的百货公司还得开。还得做生意,所以不想让日本人太过于关注我们。如果是影响我们这里的根基,那放弃上海和武汉的生意也没什么。”“你能想清楚最好,明天我带你去见林先生,商议公债认购的事?”叶老太爷跟儿子说。“真的要烧公债?”“让大家心里明白,公债买了基本不会偿还。等于是捐款!但是又要激起大家的爱国热情。”叶老太爷说,“你愿意吗?”这不是问得多余,他能说不愿意吗?星洲本来就小,平时报纸上他们这些有钱人家,谁家添了丁,哪位少爷赛马拔得头筹,都够上几份报纸了。别说郑家这种,占了家国大义,狗血人伦的消息,那是华文、英文和马来文轮番报道,足足四五日消息才少了。今天还有些尾声,比如郑家没把郑雄打死,但是郑雄却被抢劫的人推倒在地的时候,摔断了臀骨,如今躺在已经被搬空的郑家,但是郑家连房子都要不保了,因为被抢一空之后,收支债务无法平衡。这不在报纸的一个角落,郑家刊登了店铺和房屋出售广告。这个广告跟兴裕行的以旧抵新卖车业务广告并排。兴裕行要拓展业务,也招收修车和售车的伙计,这几天也在招收郑家的伙计和佣人做学徒。修车那是手艺活,要是出师了,老师傅一个月将近一两百叻币的工钱,那是一个人养一家都不愁了,车行里就是伙计一个月也有五六十块,那也比世面上普通伙计二三十叻币要多得多。卖车是底薪加上提成,底薪二十,卖出一辆一百叻币,一个月不开张也能糊口,开张了能吃两三个月。郑安顺之前是郑家的大少爷,颇受郑雄看重,平时也巡视店铺,云娘是郑家三姨太,她这个三姨太是介于姨太太和佣人之间,平时那些闲言碎语听得也多,认识的人多,也能打听到背景。吴经理让郑安顺一起看人,看完让云娘侧面摸一下这个人的口碑,选了五六个小伙子进了车行,另外还选了两个女佣进来,可以帮秀玉和云娘。车行在华文和英文报纸,还有电台里也投放了广告,这几天来看车的人多了。车还没签几辆,他们车行的糕点好吃,已经有了口碑,来看车的客人,临走都想打包糕点回去。秀玉和云娘两个人还要管车行人的饭,还要做糕点,就手忙脚乱了,这些天叶应澜带了小梅过来帮忙,三个人都忙得连轴转,幸亏昨天新人过来,要不然今天这个车子交付仪式可来不急应付。为了抢一个筹赈会成立后叶应澜走进办公室,见到了对她来说记忆已经有点模糊的五姨太,五姨太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珠,高鼻深目,头发是土著的黑色,整个人非常具有异域风情,确实非常漂亮。她身边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男孩儿跟他母亲长了一样的眼珠,十分帅气,却也一眼能分辨出是个混血孩子。“应……”叶应澜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想不起来弟弟叫什么名字。
“yghao,这是你大姐。”五姨太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跟小男孩说。“大姐,我是叶应昊,日天昊。”小男孩的中文倒是很熟练。“我放在他家里,不关心,带他一起。”五姨太说。“我妈,说她一个人放我在家,不放心,所以带我一起过来。”小家伙口齿很伶俐。叶应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乖。”“你们等等,我打个电话回去,跟爷爷奶奶说一声,你们到了。爷爷奶奶也肯定想见见应昊。”叶应澜说。五姨太摇头:“不要,老爷不要我们。”“是不用了,爷爷觉得我们是洋鬼子,不太喜欢我们。”哪怕是说中文,都要小家伙翻译。爷爷除了她,对她爸生的每一个孙辈都看不上眼,即便是孙子,也没一个满意的,说应章是从戏子肚子里出来的,这个孩子是洋婆子生的,一双眼睛长得跟鬼佬一样,应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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