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势同水火,彼此手按刀柄,怒目相向。上一次移案运尸时,赵师睪没有撕破脸皮,选择了让步,回去后便被韩侂胄训了一顿,这一次他当然不会再退让。他脸色铁青,正要吩咐差役强行抓人,忽有金甲之声传来,一批甲士来势汹汹地冲入锦绣客舍,围住了行香子房。夏震当先开路,韩侂胄面色冷峻,踏入房中。一间不大的客房中挤满了人,两拨差役更是近在咫尺地剑拔弩张,韩侂胄声音一沉:“要反了吗?”赵师睪忙躬身道:“下官不敢!”说完,赵师睪忙挥手示意,让韦应奎招呼众府衙差役退出房外。乔行简向韩侂胄行了一礼,也让文修和武偃带领众提刑司差役暂且退了出去。“新安郡主何在?”韩侂胄道。乔行简答道:“禀太师,在屏风后。”韩侂胄快步来到屏风之后,朝横尸在地的韩絮看了几眼,怒道:“谁人这么胆大包天,竟敢杀害当朝郡主?”乔行简道:“凶手尚不知是谁,下官一定尽快查明。”“怎么不知是谁?”赵师睪斜了宋慈一眼,吩咐韦应奎站出来,当着韩侂胄的面,将案情如实讲述了一遍。韩侂胄听罢,说道:“大宋自有法度,王侯贵胄杀人,当与庶民同罪,况一小小提刑?赵知府,将嫌凶拿下,押回府衙,详加审问。”说这话时,宋慈就站在一旁,韩侂胄却始终没朝宋慈看去一眼。乔行简忙道:“太师,下官查验过郡主的遗体,也查验过房中各处痕迹。郡主的致命伤位于脑后,是与地砖大力磕碰所致,窗框上留有带血的鞋印,凶手应是从窗外闯入,出其不意将郡主扑倒,致郡主脑后遭受重创而死,随后再从窗户逃离。宋慈昨晚虽来这里见过郡主,但他是从房门离开的,而且之后他便回了太学,太学里的学子应该都能做证。宋慈绝非凶手……”“绝非?”韩侂胄忽然道,“宋慈曾是提刑干办,精于验尸断案,他杀人后故意在窗上留下血印,又故意一大早赶来发现尸体,以此误导查案,难道就没有这种可能?乔行简,你身为浙西提刑,如此草率定论,难道因为宋慈曾是你下属,便打算庇护他吗?”乔行简道:“下官不敢。可是宋慈……”宋慈站在一旁,一如当初太学岳祠案那般,没有为自己辩白。“王侯杀人与庶民同罪”云云,那是他治罪韩时,曾亲口说过的原话,想不到如今被韩侂胄用还在了他的身上。他想到数日之前,也是在这间行香子房里,他险些被栽赃嫁祸,好在当时韩絮有意帮他,坏了韩侂胄的图谋。然而数日之后,想不到这一幕还是发生了,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引诱他来行香子房,是他自己来的。他知道韩侂胄所言没错,眼下的确不能排除他杀人后伪造现场的嫌疑,而且这一次韩侂胄看起来是铁了心要将他抓走,他知道再怎么争辩都是无用,反而只会连累乔行简,连累刘克庄和辛铁柱。他打断了乔行简的话,道:“乔大人,太师所言不错,我是有行凶嫌疑,该当下狱受审。大人身为浙西提刑,理应回避。”此言一出,乔行简为之一惊。刘克庄和辛铁柱护在宋慈身边,双双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宋慈。“你疯了吗?”刘克庄压低声音道,“这次你可不能这样!”他知道宋慈不可能杀人,就算身背嫌疑要被抓走审问,去到提刑司大狱还好,可一旦被抓去府衙,关进了司理狱,以韦应奎的手段,必定对宋慈施加各种酷刑,挟私报复。宋慈却向刘克庄和辛铁柱各看一眼,道:“克庄,辛公子,你二人不可阻拦。”说罢,宋慈从二人之间走出,伸出双手,等待抓捕。刘克庄想起上次宋慈在望湖客邸独自揽下一切罪责的事,一把拉住宋慈,道:“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辛铁柱则是守在宋慈身边,怒目瞪视着韩侂胄。韩侂胄冷冷地看着三人,忽然道:“赵知府,刘克庄和辛铁柱去望仙客栈私见刺客的事,可有查明?”“回禀太师,望仙客栈有伙计做证,刘克庄和辛铁柱前日曾与宋慈一起,去望仙客栈私见刺客弥音,此事下官已派人查实。”赵师睪禀道,“图谋行刺太师,这二人都有份,该当一并问罪!”“好,”韩侂胄轻描淡写道,“那就一并拿下吧。”此话一出,金甲之声立刻震彻房中,夏震率领众甲士上前抓人。辛铁柱当即横跨一步,将宋慈和刘克庄都护在身后。好几个甲士冲了上来,他拳脚如风,势大力沉,将几个甲士撂倒在地。夏震阴沉着脸,跃步上前,与辛铁柱动起了手。夏震壮如牛虎,身手了得,辛铁柱与其拳脚相接,一时间旗鼓相当。其余甲士纷纷拔刀出鞘,趁势向辛铁柱围攻而去。辛铁柱虽然勇武非凡,但毕竟是赤手空拳,面对这么多人围攻,难免顾此失彼,不多时便负了伤,点点鲜血洒落在地。刀剑无眼,再这么斗下去,辛铁柱很可能会死在当场,宋慈道:“辛公子,住手!”他连叫了好几遍,可这一次辛铁柱却是红了眼,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辛铁柱与众甲士拼斗之时,不忘宋慈和刘克庄在自己身后,拼命护住二人,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辛铁柱怒吼一声,忽然一拳击中夏震的面门,将夏震击退了几步,随即劈手一抓,抓住右侧砍来的刀口,想要夺刀在手。好几柄刀同时砍来,辛铁柱缩手不及,手臂鲜血飞溅,墙壁上的“酒花白,眼花乱,烛花红”等题字被溅上了一丝血线。刘克庄急叫辛铁柱住手,辛铁柱怒喝连连,仍不打算停下。
又打倒了好几个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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