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闹起来,原来是松佳嬷嬷训斥一个小宫女躲懒,小宫女委屈地说,慈仁宫的单子早早便送去了内务府,可内务府压着不放,等所有人都放完了才放给她,不是她躲懒。
说着还哭了起来,引人侧目。
郝如月吩咐上茶,而后看向安贵人和敬贵人,两人只是安静喝茶,喝完茶便去摇篮那边逗太子玩耍。
好吧,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非要撞上来。
郝如月起身跟过去,两人才靠近摇篮,太子便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吓得两人齐齐后退。
从来都是她们碰瓷别人,可不能在这里被人给碰瓷了。
坐下的时候还不显,走动间香风拂面,郝如月没忍住也打了一个喷嚏,揉着鼻子问二人:“两位小主这是用的什么香粉,竟然有些呛。”
敬贵人还好,安贵人和善的表情差点裂开。她们为什么要用这么重的香粉,还不是拜太子所赐。
自打她们撩拨钮祜禄氏两次大闹慈仁宫,皇上再没召过她们侍寝,两人都慌了。
安贵人沉不住气,亲手熬了参汤送到乾清宫,结果吃了闭门羹。安贵人给梁九功塞了大荷包,问起皇上冷落自己的原因,梁九功笑容尴尬:“皇上说小主您身上有尿骚味,不是很好闻。”
安贵人差点气死。那天被太子呲了满头满脸尿的是钮祜禄氏,她们不过是被波及的,而且那日返回慈宁宫之前,她们早已回宫沐浴并且换过了衣裳。
那天在慈宁宫发酵发臭的,是钮祜禄氏,根本不是她们。
她们只是与钮祜禄氏站在一处,就被皇上一并嫌弃了,简直比窦娥还冤。
于是不得不动用大量香料熏衣裳,谁知还没见到皇上,先被太子嫌弃了。
安贵人勉强维持着表情,气得说不出话,还是敬贵人沉得住气,见都这个时辰了皇上还没过来,大约是不会过来了,便道:“这几日暑热,身上爱出汗,便给衣裳熏了些香。太子还小,闻不得香味,那我们便走了,改日再来。”
将人送出门去,芍药忍不住嘴快道:“同为小主,惠贵人和荣贵人过来看太子,身上从来不熏香,连护甲也不戴。惠贵人更是把指甲都剪秃了,就怕碍着太子。这两位倒好,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身上的香味能熏死一头牛。每回她们靠近摇篮,奴婢都怕她们尖尖的护甲掉下去扎到太子。”
丁香闻言扯了一下芍药的袖子,芍药仍是气不过:“奴婢看她们根本不是来看太子的,分明是来偶遇皇上的!”
让她这一说,丁香又惆怅起来:“皇上好像有几日不曾来了。”
在后宫,皇上的恩宠大过天,皇上才几日没来看太子,内务府就敢如此慢待,若皇上再不来,丁香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好在皇上不来,太后倒是经常过来,太皇太后也时常让人将太子抱到慈宁宫。不看僧面看佛面,从内务府领的东西倒是足量,成色也如常,不过是她们这些奴才受些冷眼罢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一连半个月,皇上都没露面。
皇上不来,庶妃们渐渐也不再过来看太子了,一时间慈仁宫从车水马龙变得门可罗雀。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佟佳氏也被太皇太后拘在慈宁宫学规矩,再不许她出来逛,与慈仁宫常来常往的,便只有惠贵人一个了。
大浪淘沙,带走的都是泥沙,留下的却是金子。郝如月看得出来,惠贵人是真喜欢孩子:“小主这样喜欢孩子,为何不将大阿哥接回身边抚养?”
惠贵人闻言红了眼圈,当初宫里的孩子死了一个又一个,就没有活过四岁的。
她生下大阿哥的时候,心中除了喜悦更多还是恐惧,满脑子都是第一个孩子在她怀中咽气的模样,于是她哭着求皇上将大阿哥送出宫去。
那时候正赶上宫里闹痘疫,尽管舍不得,皇上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将才满月的大阿哥送到宫外抚养。
一晃两年过去,要不是她知道大阿哥过了两岁还没学会走路,也不会生出将大阿哥接回宫的念头。
可这话她不想告诉对方,因为二姑娘让她失望了。
失去皇上的庇护,再对上安贵人和敬贵人的时候,二姑娘选择了隐忍。
惠贵人进宫虽然不如荣贵人早,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以她对安贵人和敬贵人的了解,梁子一旦结下,并不是对方认怂便能了事的。
对方越是示弱,她们踩得越欢,越肆无忌惮。
更何况两人因为太子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这可不是一般的梁子,搞不好要出人命。
若二姑娘连自己都保不住,拿什么来保护太子,此时郝如月在惠贵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惠贵人之所以时常过来,不过是因为能在太子身上看见大阿哥的影子,不想太子像皇上的其他儿子那样早早夭折。
她想保护太子,并且希望因此立功,求皇上将大阿哥接回宫养在自己身边。
郝如月确实隐忍了快两个月。
与惠贵人所想一样,不止内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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