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身边的男人一直辗转,动作很轻,似乎怕打扰到她。
想想势在必得的皇后之位,郝如月咬唇,将一只手轻轻探入锦被中。
大约没料到她会如此大胆,或者此前根本没有女人敢这样做,男人雄壮的身体有一瞬紧绷,旋即手腕被人捉住,听他问:“不是喊疼吗?怎么又来惹朕?”
被人捉住手腕,却不曾将她的手挪开半分,郝如月试着动了动,夹着嗓音说:“那是情趣,皇上还当真了。”
昏暗中有谁笑了一声,紧接着喘息加深。一阵窸窣过后,帐顶开始摇晃,灯烛也开始摇晃,晃得郝如月眼花。
不知晃了多久,郝如月感觉嗓子眼儿发干的时候,终于被人圈在怀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仲春的四月,柳绿花红,可走在宫道上的只有她一个人,姐姐不知去了哪里。
“姐姐?”茫然四顾,这才发现姐姐走在了自己前头,她仍旧穿着那身鹅黄旗装,脚步却不似往日轻盈。
大约听见了她喊姐姐,姐姐回头,朝她笑笑:“如月,替我照顾好皇上。”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怎么都追不上了。
“姐姐!姐姐别走,你不要太子了吗?”郝如月就这样哭醒了。
睁开眼,正好对上皇上关切的目光:“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彼时皇上已经穿好朝服,准备上朝去了,整个人神采奕奕的。郝如月眨了下眼,立刻有泪珠滚落:“皇上,臣梦见堆秀山了,梦见皇上与臣站在堆秀山上俯瞰皇宫。”
皇上居高临下看她,声音淡淡:“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吧。”
郝如月磨牙:梦里都有是吗?
梁九功后半夜才歇下,感觉才睡着便被人叫起来了,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叫醒皇上。
今日是大朝,要比平日早些起身。
明明一起熬了大夜,梁九功好像被黑白无常索过命似的,强打精神,皇上却仿佛喝了仙药,比昨日早起还要精神。
想起昨夜司寝太监屡屡受挫,不敢提醒皇上时间到了,不敢问留不留。才按规矩把红被子抱进屋,打算将人扛走,便被皇上扔了一个眼刀,人没扛出来,又把红被子抱出来了。
若是顾问行在场,肯定又得缠上来问他,这个不合规矩吧。
按照宫规,皇上临幸妃嫔是有时间限制的,超出时间,司寝太监便要提醒皇上,以免纵欲过度损伤龙体。
时间一到,侍寝的妃嫔都要被原封不动扛走。皇上说留的,直接扛回住处,皇上说不留,便要挪到偏殿去遭罪了。
有资格留在乾清宫龙床上过夜的,只有皇后一人,哦,不对,确实有例外,那便是受先帝专宠的董鄂皇贵妃。
“把彤史送去慈宁宫,呈给太皇太后过目。”皇上冷冰冰丢下一句,当先走了。
梁九功赶忙吩咐下去,之后一路小跑才追上圣驾。
第58章 反复
康熙十六年大封之后,宫里才设敬事房,在此之前皇上召幸嫔妃只在彤史上记档。
若是哪位妃嫔被诊出有孕,彤史也会被翻出来查阅,以防有人给皇上戴绿帽子。
皇上前脚去上朝,彤史后脚便送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气得用拐杖杵了好几下地,很想骂一句臭不要脸,到底忍住了。
皇上对人家早有心思,反而是那女人一直推拒,这一句臭不要脸骂出来,搞不好骂的是皇上。
心里窝火,嘴里应景似的长了一个燎泡:“事已至此,想把她赶出宫是不能够了。”
又吩咐苏麻喇姑:“派人去告诉钮祜禄家一声,就说亲事黄了,让他们不要去赫舍里家提亲。”
此时,钮祜禄芙玉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听说幼弟与赫舍里家的亲事黄了,顿时脸色一变:“太皇太后要将她留在宫中吗?”
如果当年没有鳌拜专权,如果当年她的阿玛不曾左右逢源,伤了太皇太后的的心,那么当今的元后必然出在钮祜禄氏门上。
可惜造化弄人,让名不见经传的赫舍里家钻了空子,皇后易主。
直到皇上扳倒鳌拜,阿玛才反应过来自己站错了队。太皇太后也很给面子,帝后大婚之后,将她的姐姐接进宫养在身边,也算是在后宫里给了钮祜禄家一个高位名额。
后来仁孝皇后难产薨逝,额娘还以为自己跪拜的各路神仙显灵了,以为自己的女儿会是继后。
她的姐姐芙心十岁跟在太皇太身边,有幸得太皇太后亲自教导,可以说深得真传,谁知一朝侍寝并不令皇上喜欢。
可那又怎样,当初仁孝皇后也不得皇上喜欢,甚至在大婚之夜独守空房,最后还不是与皇上举案齐眉,接连生下两个嫡子。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仁孝皇后没了,可那个让仁孝皇后在大婚之夜独守空房的女人进宫了。
她不但进宫了,还顺利接手了太子。
莫说是从小顺风顺水的姐姐,便是自己也会着急吧。人在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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