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安全感建立起来很难,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毁掉却是极容易的。几句伤人的话,或者一个不善的眼神就能做到。
这时候太子愿意对她敞开心扉,问出这些让他恐惧和不安的问题,说明他足够信任自己。
而郝如月必须给出一个足够安心的答案,才可能抚平太子小小心灵上巨大的伤口,让他变回从前那个自信从容的孩子。
所以她看着太子的眼睛,坚定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小姨只喜欢保成,不会给保成生弟弟,更不会因为任何人不爱保成。
保成是小姨今生唯一的孩子,小姨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保成。
郝如月做事圆融,很少会用如此绝对的词语。可在小孩子非黑即白的世界里,所有模棱两可的词语都会变成不安的种子。
更何况裂缝从来都有,还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人为扩大了。
此时此刻,不光太子被震撼到了,屋中所有服侍的,包括早被传言影响了的两个保姆,听说太子哭闹不止匆匆赶来的松佳嬷嬷、丁香和太子的乳母,以及乾清宫东暖阁里当值的所有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全部呆滞。
太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姨对他说了什么,顿时泪盈于睫,试探着喊了一声皇额娘。
郝如月抱紧他,轻轻拍着:“以后喊额娘吧。”
太子小小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仰头看着郝如月的眼睛,轻轻喊了一声额娘。然后抱着她大哭,似乎要把这些天所有的恐惧和痛苦全都发泄出来。
见太子又哭了,保姆捏着帕子要给太子擦眼泪,被郝如月拦住:“昨夜辛苦你们了,都下去吧。”
众人应是退下,郝如月只紧紧抱着太子,也被太子的小胳膊紧紧抱着。
全世界都消失了,只剩彼此。
哭着哭着,太子终于撑不住,在郝如月的怀中睡着了。郝如月抱了他一会儿,这才给他脱了鞋,将人放平在龙床上。
哭过就好了,等会儿睡醒了,她的奶团子就该回来了。
太子这一觉睡得很沉,郝如月也不敢离开,就这么一直陪着。
直到午膳时分,皇上都回来了,太子才睡醒睁开眼睛。
醒来就看见两个最亲的人都在身边,太子墨丸似的大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甜甜喊了一声阿玛额娘,把皇上和郝如月都喊愣了。
之后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一声坐起来,翻身就要下床。
郝如月忙弯腰给他穿鞋:“才睡醒,这会子要去做什么?”
太子火急火燎地说:“下午先生讲故事,儿臣要去听!”
太子还未启蒙,他说的这位先生其实是大阿哥的启蒙老师。
大阿哥比太子大两岁,去年便有了开蒙的老师。
听说这个老师很有些手段,为了让大阿哥喜欢上读书,并不肯一上来就讲四书五经。而是以名人故事为切入点,通过案例让大阿哥自己明白读书的好处,主动爱上读书。
只不过大阿哥还不到三岁便被贵妃要求背诵三百千,爱玩的天性被狠狠压制了,等这位先生接手的时候刚好赶上触底反弹。
每回说起大阿哥读书的事,贵妃和惠嫔都是一脑门子的官司,眉头拧成了死疙瘩。
郝如月能做什么,除了安慰,还是安慰,顺便流露出一点对太子今后念书的担忧。
尽管她知道太子随了皇上,记性好,思辨能力也强,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可当学渣家长在讲“她家的娃很聪明,只是没有用在学习上”的时候,郝如月作为未来学霸的家长也不好太张扬。
奈何金子在哪儿都发光,太子的学霸气质也是一点都藏不住。大阿哥不爱听的名人故事,太子却是饿着肚子也要过去旁听。
郝如月以手扶额,真不知道下回见到贵妃和惠嫔自己该担忧点什么了。
想着太子刚刚被修复的,少到可怜的安全感,郝如月追出去问:“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太子跑得头也不回:“不用,额娘陪阿玛用膳吧!”
见太子又活泼起来,愿意自己出门,郝如月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太子身边有保姆和乳母跟着,郝如月还是不放心,嘱咐丁香:“以后太子出去,你也跟着,不许让太子再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丁香应是:“太子早膳没用,奴婢这就带人把膳食送去。”
等太子跑没影儿了,郝如月的脸才彻底沉下来,把前些日子连同昨夜发生的事,都跟皇上讲了。
可皇上的注意力明显跑偏:“你是皇后,便是再疼爱太子,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生嫡子吧。”
昨夜她可不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让皇上这一提醒,郝如月恍然,才发现自己好像又掉进了一个陷阱。
关于生不生嫡子这事,她确实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人多口杂,万一传到太后和太皇太后耳中,又是一桩公案。
若此时往回找补,说自己扯谎骗了太子,恐怕也会被有心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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