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光阴似乎停滞在了此刻,恍若举案齐眉,懒起梳妆画眉。
一秒、两秒,柳闲心若擂鼓,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打破这片寂静的方法。
历时千年,他处理过不少恶事。计罪量功,听者善;不听者罚。
可这该是什么罪?以下犯上之罪?
军营里常年厮杀的将士只会更豪放,谢玉折习惯了而已,只是他自己在着别扭,能治他什么罪?
所以他只在心里默默地骂谢玉折大逆不道,骂自己修的哪是无情道,分明就是某一路的歪门邪道。竟然会抵挡不住区区迷香,仅仅因为这点小小的动作,可耻地……有了反应。
白绸下藏着红了的眼尾,眼睛里藏着藏不住的情。欲。
他不禁怀疑起谢玉折的年龄,这个自称十七岁的人,总是恍若不自觉般对他做出这些暧昧的动作,熟练得像是身经百战一样。
柳闲一脸哀怨地侧眸,余光看到身旁毫无波澜的谢玉折,哭丧着发现原来只是自己太欲求不满了。
连这个凡人都没受到影响,他一个修无情道的在这受煎熬!
典籍上也没说,该不会他这无情道修岔了之后就会一路偏到合欢宗去吧?太可怕了,可现在改行好像也来不及了。
自打从春山寺出来,他总不时会有一些奇怪的情绪,那些年绛尘在寺里到底念的是什么歪经?他只好把矛头转向绛尘。
但其实谢玉折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凡人。
他昏了头,突然意识到这画面有多暧昧,自己有多僭越。他自以为是个克己复礼的人,却总是在柳闲面前失了分寸,还没得到他的允许,就已经头脑一热地散了他的头发,握着他的长发,露出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的冷梅香,柳闲的衣襟松散微乱,有一小片脊背裸露在外,再深,再深……
他全然不敢往深处看去。
他的手指插进了柳闲的头发,面若平湖心似却擂鼓,牙齿咬着舌肉都已经出了血,喉咙紧绷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和他的距离是如此近,呼吸炽热交缠,他再偏一些就能碰到柳闲白皙修长的脖颈,近到他怕柳闲会听到他紊乱无比的心跳声。
他佯作镇定,一贯无波澜的嗓音都带了几分哑意,看着柳闲的侧颜,有一只红尾耳坠挂在他同样通红的耳垂上。
见此,谢玉折明明紧张却仍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笑,他在柳闲耳边问:“好吗?”
“呃……啊?”柳闲还没回神,用轻软的鼻音“嗯”了一声。
双燕盘旋风似醉,二人在无言之中束好了发。
柳闲连这成果看都不敢看了,他如临大赦般直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只想和这个乱了他道心的人分道扬镳。
他走,谢玉折就跟在他身旁,听他嘴里振振有词,却听不清内容。
他懊恼地看着柳闲一步步往离他更远的地方挪,委屈地皱了皱眉,问:“你在说什么?”
柳闲没好气儿道:“我在念经。”
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二人一路无言,沉默地要了两间房,又不约而同地都冲了冷水澡,谢玉折冲了两次,冲到连骨头都发冷了,他才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干瞪眼,可血肉仍然是热的,大腿间和手掌还残存着柳闲发丝柔顺的触感,比烈酒更烫的热切。
他灭了烛火,关上窗,沉溺在无风的房里。大脑全被同一个人充满,他气息混乱地眯着眼,头上额带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或狂热或战栗,一阵阵暖流早就冲碎了理智,脑袋一次又一次闪过白光,轻飘飘又难承受,直至天光大亮。
粗重的呼吸声里藏着两个字:“柳闲……”
脑袋里有个恶劣的想法,他的手不该指止步于他的头发。应该沿着他的发丝下滑,缓慢辗转他的耳边,用力摩挲他的嘴唇直至红肿,进入他湿热的口腔,看他和自己一起堕入天堂的欢愉模样。
他知道,想象出的画面,是远不及亲眼看到的。
白日他为柳闲梳头,频频心猿意马,入夜他知闺房之乐,更有甚于画眉者。
后来他还知道,那时柳闲口中念的,并非是什么复杂的经文,而是他每每在面对柳闲时,都想学会的清心咒。
第二天一大早,柳闲起床洗漱之时,懵懵懂懂间在河边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他歪着步子飘过去,揉眼一看,是谢玉折。
晨起时他的声音仍有几分沙哑,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问:“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谢玉折的声音比昨天更冷,他面无表情道:“浣衣。”
“洗衣服?这么一大早的,你起来洗衣服?”柳闲不可思议地探出头,上下打量着谢玉折,怪异问:“这衣服你昨天刚换,今天就洗?”
谢玉折背身藏住自己的衣服,点点头,顿了顿说:“家族习惯。”
柳闲微张了嘴,嫌弃道:“你们家可习惯真……好,我受不了。”
他用一种“你有病且无可救药了”的眼神看着谢玉折,又缓缓飘走,给他留了个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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