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线索太少,无法洞悉全貌。但虫珀出现在牛武胃里绝非偶然。陆槐与天仙子,他们之间必然存在着不为我们所洞悉的关系。”崔少卿笃定道。
那日得知李纤凝身体不适,仇璋私下里问素馨内宅里有没有补品,素馨说小姐平时不吃补品,冒然问家里讨,多费口舌,小姐不准,她预备外面买些。
仇璋拦下她,说既没有他从家里带就是了,外面的不好,叫素馨不必买。就这样仇璋找借口从家里拿了几样滋补元气、养血安神的补品。赶上公务繁忙,一直没送去,恰逢闵婆经过县丞房,仇璋叫住她,将补品交给她,叫她炖了给李纤凝吃。
闵婆看着那补品,深深叹一口气。
仇璋奇道:“婆婆何故叹息?”
“按理,这是公子和小姐自己的事,我做下人的不该多嘴。可是公子小姐做的也太过了,一次还罢了,怎么还能有第二次呢?小姐是脱缰的野马,疯惯了的,公子不说管着她,怎么还纵着她?依老身的话,趁早成亲的好,耽搁久了要生变数。”
仇璋心内纳罕,闵婆的话似意有所指,眼见东边来人了,不便多问,叫她去了。
仇璋何等聪明人,联想到李纤凝几日来的异样,心内猜度了七八分。散衙后磨蹭到等人走尽,自往内宅踱去。李纤凝不在,素馨独个儿坐房里烤番薯。
“小姐呢?”
“小姐出去了。”
仇璋解下披风,素馨接下挂好,忙忙的沏了建茶端来。
仇璋端着茶盏,坐于椅上,兀自呷饮。
素馨坐回绣墩儿上,拿火钳子扒拉火盆里的番薯。屋内鸦没雀静,耳内只有番薯滋滋流油的声音。
仇璋便于此时开口,“小姐的病如何了?”
“小姐的病大好了,今天兴致颇好,不然也不会出去走。”
“药还吃着?”
“吃着呢。”
“药方拿来我瞧瞧。”
仇璋突然要药方,素馨猝不及防,“药……药方?”
“吃药总该照方子吃罢?”
“是、是,有药方,我给公子取来。”素馨岂敢给他看真方子,急的团团转,偏李纤凝又不回来,无可奈何之下临时诌了一服药方。她不懂药性,捡了几味常见的补气血的药写了。吹干了拿给仇璋过目。
仇璋看了一遍,抬眼瞥她。
素馨忐忑不安,“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药方现写的罢?”
“不、不是啊。”
“不是?”仇璋冷笑,“瞧瞧你手上沾的什么?”
素馨摊开手,她太紧张了,写字时手上沾了墨迹。
“药方是奴婢现写的,旧方子找不到了,奴婢按照记忆又写了一服,大差不差,就是这些药。”
“黄芪、白芍、鸡血藤、白术、当归……你是把自己知道的补气补血的药材通通罗列了一遍。”
“不……不是。”
“休得敷衍搪塞,从实招来!”仇璋声音陡然拔高。
素馨身子一抖,跪了下来,“公子……”
仇璋身子靠向椅背,“说吧,你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第56章 蛾眉月篇(十九)此情可待
胎儿打下,李纤凝去了一块心病,心情大好,踩冻雪逛了一圈东市。酉时哼着轻歌推门而入。
“素馨,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李纤凝把一包点心摊开在素馨面前,“你爱吃的透花糍。”
烛花哔剥,映着素馨一双红肿的眼睛。
“唔,怎么哭了?”
“小姐,我对不起你。”素馨声哽气噎。
李纤凝这才注意到阴影里的仇璋,他陷在椅里,周围是浓稠的黑暗,他眸间哀色郁郁,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下去吧,没你的事了。”
素馨捂着脸下去。
李纤凝步态轻盈,悠然然坐到仇璋怀里,拈起一枚透花糍,“吃透花糍吗?甜甜糯糯怪好吃,以前素馨说我还不信。”
才把那透花糍送到仇璋嘴边,人就摔了出来。势头止不住,踉跄几步撞到对面桌子上。连带着透花糍也飞出去。摔了个乱纷纷。
“哎呀呀,怎么发这么大脾气,腰都给人家撞疼了,非青不可。”李纤凝手扶腰,一面娇嗔。
“李纤凝,你还有心有肺吗?”
室内光线不明,李纤凝看不清仇璋的表情,却能看清他眼底的光泽,亮晶晶的,区别于周遭一切事物。
“这话怎么讲?”她低头玩弄身上的佩饰。
“孩子的事,素馨全和我说了,你还想抵赖吗?”
“不就是一个孩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再给你怀。”
李纤凝轻松的语气令仇璋怒火中烧。
“一个孩子?没什么大不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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