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和他的聊天对话框，依旧静悄悄的，他不会主动给她发消息。
太过客气，大概是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牵扯。
想给他发消息的，只是……
她捧着手机，打字。
来来回回打了不少字，却又觉得不太合适，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循环往复。
最后，她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
叹了口气，手机放下。
抱着双膝，窝在软绵绵的沙发角落里。
什么都没发。
不知道该发什么，也不想打扰他休息。
这么晚了，他应该……
已经休息了吧？
她窝着身子，歪倒着。
望着窗外，发呆。
……
……
……
娄凌霄从导演房间出来时，再次吐了。
剧烈的呕吐让他差点就站不起来，满脸惨白，满身冷汗。
几乎虚脱。
因为太恶心了，让他已经逐渐形成了一种难以启齿的心理疾病。
每次做这种事情，就会疯狂呕吐，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抱着马桶呕吐不止。
满身的臭味，混杂着人的贪婪和恶俗。
开了花洒，却怎么也洗不掉。
脏到了骨髓里，污染了整具灵魂。
拒绝（17）
连眼睛都是脏的，从透过镜子看过去，赤红一片。
像是眼泪，又像是恨意。
对整个肮脏圈子的恨意。
开了水龙头，高压的水刷刷地冲刷着洗浴台，将他的呕吐物冲刷走。
但空气中恶心的味道，怎么也冲不下去。
死死地黏在了他的身上，宛若梦魇。
狞笑又罪恶。
他发梢湿着，皮肤冷白异常。
冰冷的水沾染在他漂亮秀气的脸庞上，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湿哒哒的，粗沉喘息着，双手死死地扣着台面。
像是要把台面整个扣烂。
厕所里没有开灯，只有镜台亮着光。
昏暗着，更衬得他的阴沉。
宛若吃人水鬼，渗人至极。
……
……
……
“啪嗒——”
厕所的灯亮了。
柔和的暖色调灯光，瞬间把镜台冷白色的光掩盖住。
排风扇呼呼地工作着，将空气中恶心的味道散去。
那站在镜前少年模样的人，不需要抬头，就知道厕所门口处站着谁——
一个叫他厌恶，却又不得不忍耐的人。
永远都是那副打扮，永远都是那副表情。
平平无奇，理性温和。
就像是反复烧开了的白开水，什么味道都没有。
亲手安排了他的苦难，却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也没有安慰。
如同一个冷血的机器人，一切只按照设定的程序走。
目光平静温和，身上老气的西装重新恢复平整。
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看着他，略带微笑。
“这是最后一次了，王导很满意，你做得很好。”
“时候不早了，好好休息。”
“雨停了，明天的天气应该会很好。”
也就意味着，拍戏进程能够正常推进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布满血丝的双眼阴沉沉地扫了过去。
身子高瘦，即便是弯着腰，也有一定的压迫性。
就这么看着他，唇角扯起，冷冷。
“她，调查得怎么样了？”
恶心呕吐感依旧还在。
只不过，他明显还惦记着她。
年轻漂亮又有钱的女人，怎么样都叫人难忘。
模样打扮老气的经纪人先生，黑渊色的双眼温和冷静。
唇角设定好的弧度一分未变。
暖色调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都驱不散他一身的老土味。
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神色依旧。
平平淡淡地，反问：“什么？”
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娄凌霄冷笑一声，关掉了水龙头。
站直身子，正对着他。
“别给我装傻，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的资料呢？拿来给我看看。”
经纪人先生静静未动，像是没听到，又像是直接忽略了他的话。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明天早上小李会过来，你们暂时先回剧组——”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娄凌霄眼底都是血丝，冷笑打断，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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