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昭终于等来了她的转机。
那时,她会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任子铮肯定没有隐疾。
她的转机出现在十月底。
其实刚刚进入十月时,人们就已经蠢蠢欲动了。等到十月底,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疯狂之中,满大街妖魔鬼怪,醉生梦死。
像万圣节这种孩子们可以借机敞开了吃糖,年轻人可以借机敞开了发疯的节日,没人会没兴趣。
除了任知昭。她对派对一向兴趣不大,潮人和社牛也让她紧张。尤其是那种牛鬼蛇神聚集的派对,她觉得自己会因为焦虑症突发当场晕过去。
因此,当海莉试探着来问她要不要去他们学校兄弟会的万圣节派对时,任知昭第一反应就是婉拒。
海莉料到了她的反应。虽然她很早就在幻想给任知昭做个大改造,然后姐妹二人穿着配套服饰亮相派对,惊艳全场的画面,甚至连衣服都早有相中,不过对方不喜欢那种场合,她也不会强求。
然而今年万圣节,海莉是要圆梦了。这一切或许要感谢遥远的东方,一个和她的生命没有任何交集,被任知昭称为“阳阳哥哥”的人。
这天早课,任知昭照旧早早来到教室。
狂欢的日子进入了倒计时,身边的同学们都在热烈讨论着到时候上哪儿疯。她充耳不闻,打开又是许久未看的朋友圈,漫不经心地划拉。
任知昭对于婚姻的看法,不用赘述,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得到。她不理解婚姻这场闹剧,不理解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靠一张纸来证明他们的关系。
所以当她刷到她的阳阳哥哥发的那条晒结婚证的朋友圈时,她下意识地在教室中央笑出声来。不确定那是苦笑,还是一种嘲笑。
童年白月光终于要永远地为他人而明了,她当下脑子里却并没有太多想法,除了想笑,就只有“原来阳阳哥哥的大名叫陆雪阳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很早就想不起来对方叫什么名字了。
挺好的,女方和他看着挺般配,底下也有王桦和任一铭送去的点赞,就不劳她再做表示了。
她关掉微信,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加入边上那帮聊得热火朝天的同学,问问他们去哪里疯,能不能带她一个,不喝死不罢休。
不过真正让她决定放手出去疯一把的,还是那天晚上,拎着个大棒子出现在家门口的任子铮。
当时的任知昭正在客厅里弹钢琴,身边只开了盏小灯。窗外的月色如昼,银辉淌过琴键,应了她正在弹的德彪西的《月光》。
她望向站在门边的任子铮,对方说着:“怎么不开灯,眼睛都看坏了”,同时手上的那根大棒突然发了光,在幽暗中变成了一根荧光棒。
“那是什么?”她问。
“光剑,《星球大战》。”他挥舞两下手上的东西,嘴里还发出“咻咻”音效。
“干嘛用的?”
“服装的一部分。万圣节那天我们公司搞活动,我得去。”他边换鞋边说,“你有什么安排吗?”
“不知道。祝你玩得开心。”任知昭答得很干脆,合上琴盖便回了房间。
门外传来些窸窣动静,很快便也没了声。寂静的房里,只剩下惨白的月光与她作伴。
她倒在床上闭眼想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海莉,你那个派对,还需要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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