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因为其他人对百里诚总是敬着捧着,他的脾气大了不少,容忍度也低了许多。百里诚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的脾气:“鲛人有用的是血肉与脂膏,您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匀一部分给您,那副骸骨……您就留下来给我做个念想吧。”
鲛人的血肉服之延年益寿,脂膏制成的蜡烛燃之调理身心。
再怎么精打细算地使用,一条鲛人身上的东西也不算多,百里诚手里的原料已经快要告罄,他满世界地留意其他鲛人的消息,却始终无果。
原料日渐稀少却仍匀出一部分,百里诚觉得他已经给出了他所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我对鲛人的血肉脂膏不感兴趣,我只要那副骨架。”谛长卿说,“别和我扯其他,那副骨架要是有用,怕是早成安心药业旗下的一部分了。”
百里诚摇了摇头:“那幅骨架对我来说意义特殊,真的、真的不能给您。”
他说话的时候,谛长卿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那双赤红的、不似人类的眼瞳盯着人的时候,像是野兽在盯着猎物,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谛长卿起身,椅子在地面上滑出刺耳的声响:“啧,真恶心。”
他看着因为他这一句话脸色愈发不好看的百里诚,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我不是来和你商量,我只是告知你,我们要那副骨架。”
“给你留一天时间念想,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来取走。”谛长卿一刻都懒得停留,宴会厅厚重的大门自动向两侧打开,“你最好聪明点,不要耍什么花招。”
……
离开了那个倒人胃口的宴会厅,谛长卿在雪地里漫步着,溜溜达达走到了北边,他完全无视了表世界的万有引力,插着兜沿着外墙像散步一样,直接走到了别墅的最顶层。
他的手只在玻璃上轻抚,手掌下的玻璃便悄无声息地消融,谛长卿走入了这片花草繁茂的玻璃花房内,一眼便凝在花房的正中间。
他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鹅卵石”:“可真舍得。”
不过随着年岁的日渐消磨,用处倒也不大了。
谛长卿随手抠了几颗比较有用的扔到一边,然后又将灵力聚到指尖,光明正大画了个阵覆盖上去。他的感知一扫,就知道这花房里至少布置了十个摄像头。
凑到离他最近的那个摄像头的前方,谛长卿笑眯眯道:“饭后散步消食散到这里,顺手送你个礼物,不用谢。”
他好像真的如他所说只是饭后遛弯,扔完阵法后,谛长卿原路返回,在要出去前,他顺手从旁边摘了朵昂贵的兰花,拿在手里扯着玩。
他先回去准备点东西,明天下午,可有一场好戏等着他来看呢。
百里明返回后发生的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虞荼一概不知。
他只是在百里明走后返回茶馆,莫名觉得茶馆里的温度好像低了点———可能是他在外面的冰雪之中呆久了吧。
但到了晚上,他就觉得不对了。
因为小灰叼着他的新年版红食盆过来告状,有不明生物吃掉了它的口粮!
大多数时候,小灰都是一只善解人意的修勾,但前提是不要动它的食物,因为流浪时到处捡食总是吃不饱,“不要饿肚子”这个想法,一直深深地刻在它的心底。
小灰愤怒到汪汪汪的声音都变了调,喜庆的红食盆被它的牙咬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虞荼将食盆的残骸从小灰的嘴里抢下来,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残留,循着那条似有若无的线,虞荼在茶馆墙壁架子角落的木罐中,倒出了一罐怨气。
是的,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而是一罐怨气,一罐好像拥有了自己意识的怨气。
毫不夸张地说,那团怨气一倒出来,虞荼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团怨气还挺、挺熟悉的哈。
但他不是把怨气全部压回那片心鳞之中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茶馆!
被他从罐子里倒出来的怨气团已经凝实到肉眼可见,虞荼还没来得及做更多的观察,发现罪魁祸首的小灰就“嗷”地一声冲上前来,一爪子拍上被倒出来的怨气团。
看起来凝实的怨气团一瞬被拍散,沿着小灰攻击的爪子向上攀,扑了它一脸。伴随着“嗷!!”的一声,小灰直挺挺地倒在了桌上,吓得虞荼拖过它就上手检查———它被冻晕了。
这团怨气对小灰并没有恶意,但因为它突如其来的攻击,怨气团身上自带的寒气下意识地作出了反击。
确认小灰没有生命危险后,虞荼将它放回了狗窝,相信经过这次教训,以后面对未知的敌人,它就不会这么莽撞了。
被小灰打散的怨气重新聚成一团,它浮在桌面上,看起来安静又可怜,和之前在车里那种仿佛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截然不同。
虞荼心里一抽。
他好像知道形成吞金兽三号的能量用在哪儿了。
他之前用意识接触那团怨气,能量大量消耗,他以为他是将怨气重新压回到了心鳞里,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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