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正的神兽,不是假神兽,是天道所向,万兽所趋并且臣服的神兽。纵然现了真身,也不会真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云曜和远山寺的明净方丈走,留在远山寺。不是迫于修真界各方势力威压,更不是非远山寺不可,而是他选了明净方丈,选了远山寺,如今更是揽过了远山寺一切之果。明清被远山寺养大,敬重明净明远,他对云曜有不满本是正常的。但宁渊不允许!他这只呆头呆脑的虎崽子从没有求过任何人,也没有亏欠过任何人,不该受任何人无端的揣测。 离寺云曜这一觉,睡得很累。即便睡着了,从右爪开始撕心裂肺的疼也一直蔓延到全身。睡梦中似乎总是要脆弱许多,他疼得厉害了就大哭,就大喊,这时候就会有很好听的声音,一直哄着他,安抚着他。还会小心地抱着他,护着他,暖洋洋的,让云曜很是舒服。于是云曜没事就要哼唧两声,疼了要哼哼,冷了要哼哼,一会儿没听见好听的声音还要哼哼。反正就是难缠得很。但不管多难缠,每次一哼哼,那声音总会第一时间来哄着他,简直把云曜惯得无法无天。不过总会有腥甜会递到他口里,一开始云曜会尝一点点,虽然不喜欢,但尝过之后就没那么疼了。可只尝了两次,昏睡不醒的云曜好像记起来了些什么。下次再闻到那腥甜,他就是不张口,不吃。不吃也不行,因为有轻轻的力度拨开他的嘴,他太累了,太疼了,连这点力气都没办法避开。硬着被强行喂了一滴,云曜不干了,居然有人敢违背英明神武的曜大人!他哭得更大声,怎么哄都哄不好,哭得抽得全身发抖。等着那道声音着急得说再也不这样,云曜才又愧疚又得意地停下来,可惜哭得太厉害,纵使停下来了,身子还是在一抽一抽的,根本控制不了。云曜觉得可丢虎脸了。然而下一息,他被捧起来,贴近柔软的地方。还没等云曜满是浆糊的脑子想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温热的咸落入嘴边,恍然中他听见那好听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说着抱歉。没事呀!没事,没事。云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心都酸疼起来。这样好听的声音哽咽起来都不吸引虎了,他想抬起爪子揉揉好听声音的主人,或者睁睁眼开开口,安慰一两句。但是他完全没力气,没坚持几息,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自云曜大闹了这么一顿,到底不敢掰开他的嘴强行送入腥甜。于是那道好听的声音各种哄着他,还想喂给他。硬的不来来软的是吧?!闻着就在唇边的气味,云曜好烦啊,又烦又心疼。
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不是早就拒绝了吗?!呆子,傻子,蠢货!看不懂脸色是不是?!看不出来他不吃吗?!云曜想抬爪掀开,可是他好疼,疼得翻个身,动下爪子都疼。但脑子混沌的云曜永远有自己的办法。他还哭!每次那腥甜不死心递到他嘴边时,他就大声地嚎,大声地哭,或者迷迷糊糊发现嘴里又残留有血腥,发现自己身上灵气多了一点,知道又被悄悄送了腥甜。他还要哭,还要嚎。他以为自己嚎得很大声,很难听。但其实细细弱弱的,每一声抽抽嗒嗒,好像都要了宁渊的命。好,不吃这个,不吃这个。宁渊无法,只得布下聚灵阵,以自身为桥,为云曜不停运转灵气。可惜这个法子根本无用。云曜没有兽丹,留不住灵气,灵气过体后又快速消散。云曜这一觉睡得甚久。醒来的时候,他满身的疲惫,骨头好像碾碎了又强拼起来。曜大人。温柔醉人的嗓音勾起云曜一点力气。云曜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是的宁渊,这双柔和的黑眸里布满了血丝。好像很久没见了,宁渊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俊雅的眉眼间满是愁绪,可还是很好看。在他眼里,宁渊一直都是副胜券在握,没有什么难得倒他的欠揍样。如今这副忧愁沉寂的模样,似将温润白玉放入黑暗中,朦朦胧胧披上层暗光,神秘又光洁,好像更好看了。跟尾巴尖挠他心一样,看得他痒痒的。曜大人?宁渊见虎崽子好不容易醒来,却愣着发神,担心云曜再问: 是不是太疼了?云曜眨眨眼,太久没说话的清越嗓音细弱沙哑: 近一点。好。宁渊无条件顺从云曜。再近一点。眼见嫩粉鼻尖要碰到宁渊,云曜嗅着近在咫尺,独属于宁渊的淡香。虎头轻抬,沉迷地主动蹭了上去,一脸瘾君子的虎样: 宁渊你好好看啊,还好香。这只小色虎!宁渊简直哭笑不得,眼里的愁绪终于散了一点,他托着虎崽子,尽量不让虎崽子用力。等虎崽子蹭够了,他又用灵气仔细包裹好,免得云曜受凉。如今的云曜好似只剩一副空空荡荡的躯壳,风一吹,都能吹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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