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皆是疮痍,街道上有着深深浅浅的积水淤泥,道路两旁的不少房屋倒塌,横亘在地面的梁木上坐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孩子,有的大人身上抱着或背着还不会走的小孩子正在翻着废墟,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裹腹的食物,大一点的孩子挽起裤腿赤着脚走在泥水里,紧紧跟在大人身后。有的人已经失了生存的希望,麻木地缩坐着,任由身旁的孩子饿得直哭也无动于衷。阴沉沉雾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天色使得本就压抑的场景更蒙上了一层阴霾,让人变得绝望压抑。看到此情此景,周宏心中一恸,一股压不下去的酸涩自喉头而起,直逼眼眶。不少随行的官员和士兵也都红了眼眶。“是皇帝大老爷派人来救我们了。”有人看到进了城的一辆辆马车,指着马车大喊。听到声音,街上的人纷纷朝着城门口看去,看到粮食以后,人们争先恐后朝着周宏这边跑来,眼神狂热地看着车上绑着的粮食。看着呜啦啦一大片把街道都挤满的人一涌而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广武将军命士兵上前把周宏和粮食围起来。贺章大声对着百姓说道:“后退,往后退,不要挤。”百姓对贺章的话耳充不闻,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车上的粮食,若不是有带刀的士兵挡着,直接上前抢粮也是极有可能的。“青天大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吧,孩子都快饿昏过去了,给点吃的吧,求求您了啊!”最前面的一个瘦弱的抱着孩子的女人跪在地上哀求着。见状,其他人也纷纷跪在地上。“求求青天大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吧,给点粮食吧。”“孩子饿得都快站不起来了,给孩子点吃的吧。”“你们这么多的粮食,给我们分一点吧,我都好长时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一时之间,各种哀求声,乞讨声不绝于耳。周宏大声道:“大家都先起来,先静一静。”“青天大老爷,给我们点吃的吧。”“求求你们了。”眼见祈求和哀求都不管用,一个高个子有些瘦弱的年轻男人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周宏一行人,红着眼睛大声道:“你们这么多粮食,每天大吃大喝,眼看着我们就要饿死了,连一点点粮食都不愿意分给我们,你们还算什么青天大老爷,你们都是贪官,都是狗官,你们不得好死。”听了这有些过激的言论,贺章小心地看了看周宏的神色,看他脸色无常这才松了一口气。贺章正欲说些什么,就见不少人被年轻男人说的话所影响,情绪被煽动起来,纷纷开始叫骂。“就是,你们吃的饱饱的,却看着我们老百姓活活饿死,你们这算什么?”“把粮食给我们,我们要粮食。”“就是,把粮食给我们。”“求求青天大老爷给我们一条活路吧,你们从指缝流出一点东西就够我们嚼用了。”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民不与官斗。在这个等级制度深严的社会,普通百姓对上位者,官员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和惧怕心理。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之下,不少人将纲常伦理和等级制度抛却脑后,面对着平日里敬而远之的官员也少了几分惧怕与敬畏。当然也有人惧怕官员,怕惹恼青天大老爷,只敢苦苦哀求着。有人怒骂,有人哀求,一时间,场面异常混乱。看着这极度混乱的场面,贺章脸色一黑,滔天的怒意几乎要压不住,他如刀般锋利的眼神射向那瘦猴似的年轻男人,厉声呵斥道:“放肆,一派胡言,你这是安得什么心,煽动百姓,你是要造反吗?再胡言乱语本官即刻将你下狱。”年轻男人对贺章要把他下狱的威胁话语丝毫不惧,他梗着脖子,大声道:“牢里要是能让我吃饱饭,你现在就把我抓进去。”“……”贺章哽了哽,脸皮抽动了几下。看着贺章被噎得不行的样子,周宏笑笑,只是那一抹笑意着实是不怎么好看,惠州百姓的生活已经水深火热到这般地步了,为了能吃上饭,甘愿进入平日里避之唯恐不及的牢狱。周宏出言道:“大家都听我说,京城的皇帝陛下听说徽州百姓早遭了难,着急得很,立马就派了我带了粮食来帮助大家渡过难关。”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道:“上面的粮食就是要分给大家的。”周宏说的都是百姓能够立刻明白的大白话。果然,周宏这一番话如同溅入油锅的水,现场的气氛当即就变了。百姓的情绪当即就平稳下来了,眼看即将不受控制变得暴怒的百姓一下子变得规矩起来。年轻男人高声问道:“真的要给我们吗?”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怀疑,“这么多粮食都是要给我们的吗?”这话问出了所有百姓的心声,大家都紧紧盯着周宏,眼中满是期待。“是,粮食是为大家带来的。”听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一阵阵欢呼声逐渐变得响亮。“皇帝老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啊……”“皇帝老爷在那么远的地方都没有忘记我们,真好啊。”“大人,那现在能给我两袋粮食吗?家里孩子饿得受不了了?”有人高声问道。 老实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狂热的眼神齐齐落在粮食上。周宏摇头,“现在不可以。”这话一出,如同一滴热水溅入油锅,现场瞬间炸了。“凭什么啊?不是给我们的粮食吗?凭什么不让我们拿?”“就是,为什么不给我们拿?”“把粮食给我们!”气氛愈演愈烈,越发紧张,甚至有人意图突破士兵的拦截,直接将粮食扛走。一路上周宏一行人已经与无数的流民接触过,其中也有想要凭借人多而强抢粮食的。士兵们对这种情况的解决方法已经轻车熟路。众人都紧紧记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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